宋修然與她對視一瞬,無力道:「但願吧。」
周嶼出院後的次日,高考出分,早上他接到了班主任武老師的電話,除了恭喜他取得本屆全校最高分之外,讓他穿校服來培成中學接受電視臺的採訪。
周嶼跟盛昕音聯繫後,先到達市圖書館附近。
他們所有的出行軌跡都儘量和上次保持一致,兇手卻沒再出現。
第20章 祖母悖論
為了降低那個莫須有兇手的戒心,盛昕音和周嶼是分開坐的。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灑滿角落,窗外的綠意盎然與室內原木色的通頂書架相得益彰。
盛昕音點了杯咖啡,懶散地靠在圖書館一樓窗邊的沙發,低頭給周嶼發消息。
「昨天聽我爸說,遊樂場那人就是衝著我來的。他跟警察的口供說是因為我爸身邊總是一堆人跟著不好下手才盯上我的,一連跟了我好幾天才找到這個機會。」
「有沒有可能是,如果我像上次那樣沒去遊樂場,他就會到今天在圖書館再出手。」
「所以我有理由認為,兇手落網,循環已經結束了。」
盛江還告訴她,工程款早就按照合同約定足額付給了承建的建築公司,但對方資金鍊有問題,私自暫時壓下一部分沒有發放,包工頭被矇騙,同時為了推卸責任,一直對手底下人說是甲方的問題,而這個工人家裏剛出生的孩子生病急等著用錢,這才有了這場報復。
沒想到看著挺窩囊,剛進去就痛哭流涕懺悔坦白所有罪行的人,竟然有膽量行兇。只能說是他自認為已經走投無路,其實若是再等等,很快就能柳暗花明,走到命運另外的分叉線上。
周嶼手機擱在桌面,看著那一排對話框,用沒綁繃帶的左手敲了一行字:「那十年後要殺你的人是怎麼回事?」
盛昕音想起周嶼後來給楊帆寫諒解書,不把他送進監獄時說的話,類比推理道:「故意傷害他人,肯定是要坐牢的呀。萬一他判了十年或者十年以下,出獄之後為了洩憤,再找我麻煩,弄出了電梯爆炸,不是正好對上了?」
這麼說倒也算合理,但如果上次這人最後根本沒出手呢?基於此,假設真正的兇手尚未出現也能說得通。
況且——
周嶼摘下眼鏡,掐了掐眉心,以期緩解眼睛越來越嚴重的酸脹和模糊症狀。
血條似乎還在持續減少。
盛昕音見他一直沒回復,看了眼時間,起身徑直走過去,「要不然我們先去學校吧,武老師不是說電視臺的採訪是十點半嗎?別遲到了。」
剛進教室,周嶼就被武老師、李彥和幾位記者一擁而上圍住,緊接著就開始對採訪流程,被晾在一旁的盛昕音只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又是一年畢業季,這個時間段各個年級都陸續開始放暑假,這棟教學樓主要是高三年級使用,此刻除了一些來諮詢填報志願的學生和家長,人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