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昕音一直聽說舅舅的公司最近要打包出售,已經談好了買家,所有資產中最值錢的大概就是他們婚後買的那塊廠房用地,說到底還是怕周嶼分一杯羹,才會不依不饒。
她用眼神徵詢周嶼的意見,見他沒反對,「好,我們現在過去,剛好我有事要問你。」
這棟住宅對於周嶼而言並不陌生,畢竟上個月他剛送過盛昕音回來。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幾乎所有的公共場所都見不到人。
推開門,寬廳裏三面沙發上盛江和夏語冰坐在一面,嚴霜坐在另外一面,盛昕音拉著周嶼站在剩下的那一面。
見他們進來,嚴霜從沙發上起身,儘量用四平八穩的語調,跟盛昕音打招呼,眼睛沒看周嶼。
盛昕音坐下來,占據主動權,「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嚴霜居高臨下,看著周嶼問:「這十年你去哪兒了?」
周嶼漠然道:「不關你的事。」
嚴霜繼續問:「為什麼你整個人的狀態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關於這點,夏語冰一直也有疑問,一個人真的可以十年沒有任何變化嗎,歲月和時間不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點兒印記嗎?連一直養尊處優,精心保養的盛昕音都沒做到,兩個人站在一起時和十年前的狀態相比還是明顯能看出差別的。
盛昕音剛想站起來維護,周嶼拉住她的小臂,擋在兩人之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懷疑……你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盛昕音氣急,「你憑什麼這麼說?」
嚴霜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刻意規避,「因為十年前,我親眼看到有人把他從學校實驗樓推了下去!」
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盛昕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周嶼更是別無選擇,只能保持沉默。
夏語冰激動起來,「音音,我記得你當時跟警察也是這麼說的,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高度,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還活著。」嚴霜絲毫沒跑偏,哪裏是要解釋清楚誤會,分明是要當著他們的面對質。
盛昕音再也忍不住,「他就是周嶼。你不想認他,他還不想認你呢。不是人人都記掛著你那點兒了不起的錢,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從你那裏得到些什麼。」
她冷哼一聲,「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墜樓都可以裝沒看到的人,現在為什麼不能繼續裝他不存在呢?」
夏語冰插話問:「這麼說,十年前他真的墜樓了?」
「媽——」盛昕音無奈揚聲喊她,簡直想把所有事的來龍去脈事無巨細講一遍,可她不能,因為整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她話鋒一轉,試圖轉移話題,「媽,我還有話要問呢。十年前,我記得你做過一次手術,大概是我高考前三個多月,爸爸還四處托關係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