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銀死了。
這一點,從最開始的「白月光」,就明晃晃的告訴他們了。
芥川銀死在他們的謀算里。
芥川龍之介還可能對港口黑手黨有任何好感嗎?他,不,祂真的會在災難里保護港·黑嗎?
傷亡最大化,利益最小化。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不是影魔,說不定它還真能讓港·黑的實力更上一層樓——送出一個已經不再忠誠的,對港口黑手黨失去價值的人,換取近乎千百倍的回報。①
這買賣,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太宰治盯了森鷗外幾秒,這人眼裡確實有著痛惜——可更多的,更實際的,還是那冷冰冰的謀算。
吶,你是為起了殺念而後悔呢?還是在為糟糕的結果而惋惜呢?
太宰治嗤笑一聲,移開目光。
你看似後悔的話語,不過是虛偽的挽尊。
芥川的表情卻是平靜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樣,那是一種……歷經歲月與時間沖刷之後的,平靜的接受。
不,或許是天邊神明垂目時的慈悲與遙遠。
悲憫而博愛。
祂不會因為誰的離去而落淚。
祂對所有人溫和,也對所有人冷漠。
「芥川君?」太宰治心跳漏了一拍,他幾乎是屏住呼吸,輕聲呼喚著他。
「嗯。」芥川轉頭看向太宰治,微微一笑,高天的神明似乎又落回了人間,溫和而誠摯的看過來。
「怎麼了嗎?治。」
神明啊,祂為我回首。
祂將傾聽我的一切。
太宰治想開口說話,卻驚奇的發現,酸澀與滿足竟不知何時一起涌了上來。
被神遺棄的孩子,擁有了他的神明。
「……沒什麼。」太宰治擠出個笑容,「只是想叫叫你。」
看似無理的要求,芥川微微疑惑後卻再次笑著應答了他的呼喚。
「嗯,治,我在的。」
太宰治把臉埋進了臂彎。
「……芥川。」
「我在的。」
【
下了車,沒有人前來迎接。
按理說,東京分部應該早就等在這裡才對。
芥川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首領的意思很清楚,他得獨自面對這次任務。
獨自——全權代表港口黑手黨,但港口黑手黨不會提供任何除了名義以外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