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一間古色古香的建築前,侍立兩側的人拉開障子門,清幽的香氣就那麼竄了出來。
裡面坐了不少人,烹煮茶水的少女把茶盞擺在每個人面前。
這種桌子是跪坐的,芥川的位置被放在了右後側的最末尾。
前面倒還是空了個位置,不過看上首兩人正襟危坐的樣子,而那個空位後面垂手侍立的和另外兩人身後數量一致的隨從——這估計是給御三家另一位家主留出來的。
芥川站在門口,沒有要入座的意思。
和咒術界談合作,可真是讓人頭大。
這些人處處要把自己擺到高人一等的位置上去,由上而下,根都爛完了。
「芥川君不坐嗎?」左後方末尾的中年人率先發難,「港口黑手黨總不至於連這點禮節都不教吧?」
「別這麼說,我們總不能向一群莽夫要求什麼禮儀。」不知是誰接了句話,一時間又有著幾聲嗤笑響起。
「直哉!」上首中間的中年人呵止坐在左下首的青年,面色有幾分凌厲。
而那名叫直哉的青年不屑的冷笑一聲,乾脆的換了個姿勢,直接伸直腿坐在地上,「我當是什麼人,得我們親自迎接,原來也不過是個孤零零的被趕出來的敗犬。」
芥川環視一周,信步走向最中心的空地,「我不過一介武夫,自然不懂什麼禮儀——畢竟有的時候,命比較重要,不是嗎?」
發難的中年人臉瞬間黑了下去。
「與其在這裡譏笑我,不如先笑笑你們家主——連我這個敗犬都要認真接待,帶著你們坐在這裡的人,又是什麼東西呢?」
豈不是比敗犬還不如
禪院直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
「既然知道自己說錯話,那就別在哪裡狂吠,我聽得到。」芥川站在人群中間,氣勢卻一點不弱,甚至像極了那只可仰望的神明,面對這些跪拜的人,自如而冷淡的俯視。
「芥川君還真是年少英才。」又是上首的中年人,「只是誰沒有年少輕狂,年輕人,還是留點餘地吧。」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給我留餘地了」芥川勾起的唇角不帶溫度——其實在側面看過去,他和太宰治當年談判的模樣像了有九成。
但他更鋒利,也更……具有神性。
他除了一開始環視四周的時候,連看都沒多看一眼那個尾座。
他站在那裡,卻仿佛受萬人敬仰。
他本應該在殿堂之上。
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
「芥川君。」中間的中年人再次開口,「你的來意我們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