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琴酒,也是臥底。
但是,他的表現以及抓臥底時毫不手軟的行為,都表明了他現在絕對不是個好人而且對這些「正義」之士沒什麼額外的寬容。
這完美符合他作為組織高層成員的現狀。
——他厭惡臥底。
為什麼?
只有一種可能。
安室透在看到實驗室里古舊儀器上的蘇聯標誌的瞬間,有了一個最符合的猜測。
琴酒,是來自蘇聯的臥底人員。
但是,由於那個紅色的巨人驟然崩潰,臥底到最後,琴酒不得不成了真正的組織成員。
沒有人能證明他來自哪裡,他的上司,他的聯絡員,大概都死在了那次動盪——不,也可能沒有死,但是一定不在原位了。
臥底最怕的事情就是,沒有人能證明自己臥底的身份。
所有的惡行不再是為了最終的審判,而變成了真真實實做過的惡事。
他可能永遠也沒法乾淨了。
琴酒不瘋才怪。
或許,現在他看著這些前仆後繼的臥底,也會想到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麼滿懷熱血的投身這份事業——
安室透也只能猜到一個大概,並不清楚琴酒後面到底做了什麼,又究竟為什麼變成了如今這幅對臥底沒有絲毫憐憫的,組織最靈敏的「貓」?
被惡人豢養,真的就這麼容易就改變心性嗎?
總不能是因為覺得臥底都沒有好下場所以索性送他們去死,讓他們好歹能撈到一個身後名吧?
那未免也太地獄笑話了一點。
這中間肯定還發生了點別的事情。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目前。
琴酒,對於人類來說可以信任,就足夠了。
「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肆呼了口氣,落在窗戶上,凝成一小片水霧,她看上去玩的很高興,像一個沒見過這種東西的孩子一樣。
「我早就說過了,我是一個探險主播。」肆用手指在玻璃上瞎畫,「我可是一點都沒有騙你們。」
「只不過,我直播的對象,是另外一些,高維世界罷了。」
那裡面的,對這些人來說,大概都不太能符合人的定義。
「我沒有惡意,就是錄點素材。」肆特意攤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當然,鑑於根本沒有人敢深入到這麼低維的世界,我大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一個。」
畢竟降維容易,升維可不簡單。
安室透信了。
先不說女人真的不像在撒謊的樣子,其次就是,她似乎知道一些連成為了神明,取得了一部分蘭的記憶和世界記憶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