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奢入儉的日子是非常難熬的,尤其柳芳娘連自由活動都不能,凍得嘴唇發白、牙關打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屋內終於有了動靜,丫鬟出來喚她進去。
依舊是打水、洗臉,還要伺候宋夏穿鞋、穿衣等,柳芳娘只覺得委屈極了,很多,永郎都不捨得她親手伺候。
束髮間,芙蓉進來匯報:「夫人,你要的人,都已經到了。」
「嗯。」宋夏點頭,「既如此,今日就換了吧,既是宮裡出來的,肯定比府中的人更懂規矩,老夫人年紀大了,換人伺候肯定不習慣,福壽堂那邊便不用動。」
柳芳娘聽著眼皮一跳,什麼意思?換人伺候?福壽堂不動,那豈不是其他院落都要動?
她心裡像針扎一樣難受,非常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但她一個妾室,宋夏又正在氣頭上,要如何問?
宋夏瞥眼看她,就喜歡看柳芳娘這副難受的模樣。
「記著,放出去的人,都要安頓好,雖說失了規矩,但畢竟在府中伺候多年,想歸家的,就多給一些歸家銀,沒地方去的,分派到各個莊子上去,那背後出言不遜、挑撥主子的,該發賣的就發賣。」
「是,夫人。」
這下柳芳娘更心驚了,她越發確定這是衝著她的院子來的,說不定還有瑛姐兒的。
她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夫人,不知是哪個院落的下人惹了夫人不痛快?」
「住嘴。」芙蓉呵斥道,「夫人行事,哪有你一個妾室詢問的規矩?」
柳芳娘趕緊低頭,宋夏哼笑:「告訴她也無妨。」
芙蓉斜眼,聲音冷酷:「昨日映月閣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說什麼大少爺身子不好,是因為夫人不積德,夫人念小姐年紀還小,想著必定是下人撮勸,連夜向宮裡求了一批人。」
柳芳娘臉色一白,這樣的話,瑛姐兒心裡罵罵也就罷了,怎麼能當著下人的面罵,還讓宋夏知曉了?
於是當即跪下:「瑛姐兒年紀尚小,必定是無心之言,求夫人不要責怪。」
「夫人要是真責怪,小姐還能安安穩穩的待在府中?姨娘不必慌張,小姐那邊,不過是換人伺候罷了,宮中出來的嬤嬤姐姐們,必定會伺候好小姐的。」
柳芳娘哪能不慌張,身邊親近的人都遣散走了,以後瑛姐兒身邊連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而且宮裡出來的人,哪那麼好使喚?一個個不都聽宋夏的?
宋夏這時接話:「以前是我的疏忽,忘記了教瑛姐兒規矩,以後有宮中出來的嬤嬤教導,必定不會傷了周府的名聲。」
柳芳娘心裡恨的不行,嘴上卻不得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