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傾向。原本攤開手掌也接不住幾片雪花,現在白曇的睫毛上都掛上了冰晶。
崔灼是被一陣寒風吹得有些冷,才把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的。
他正想問身旁的白曇喝完沒有,卻見兔子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餵。」崔灼用胳膊肘碰了碰白曇,本意是想把人叫醒,誰知白曇手中的啤酒罐直接滑落在地,他自己也朝另一邊的扶手倒了下去。
崔灼伸長胳膊把人撈了回來,而這麼大的動靜白曇也沒醒,順勢靠在崔灼的肩膀上,比剛才睡得還要安穩。
「白曇。」崔灼叫了一聲,沒反應。
崔灼耐著性子,又晃了晃白曇:「醒醒。」
「唔?」白曇終於有了反應,但只是抬起頭來,眨了眨迷離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崔灼看了兩秒,又一頭栽到他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崔灼:「……」
他就不該相信什麼「一罐啤酒不礙事」,因為這白痴明顯又喝醉了。
考慮到之前的經歷,兔子乖乖睡覺比醒過來發酒瘋好了一萬倍不止,於是崔灼打消了把人叫醒的念頭,但看著越下越大的雪,他不禁有些頭疼——他該把兔子扔在哪裡?
直接帶去他家小區,讓家人來接似乎不太妥當。崔灼記得白曇家教很嚴,他很難解釋白曇為什麼會喝醉。
至於去附近的酒店開一間房也不太現實,因為他沒帶身份證,摸了摸白曇的大衣口袋,也不像帶了證件的樣子。
那麼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帶回青棠了。
但要上到39樓,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大廳的高層電梯。他帶著喪失行動能力的白曇,實在是很難不引人注意。
要不還是扔在這裡等他自生自滅吧。
這個念頭只在崔灼的腦子裡存在了短暫的一瞬,他突然注意到白曇穿著的衛衣有兜帽,如果再戴上口罩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同事認出來。
點開跑腿軟體,在附近的藥房買了一沓口罩——之所以是一沓,是因為一隻沒到起送價,其實一沓也沒到,實在沒藥可買,他乾脆捎了一盒安全套——不到二十分鐘,跑腿小哥便把東西送了過來。
在打車回青棠的路上,崔灼把白曇的兜帽從大衣里翻出來扣在了他頭上,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兜帽上面有兩根帶子,仔細一看,竟然是兔子耳朵。
所以這是一件兔子樣式的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