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崔灼說,「先去吃飯。」
「這事很急。」白曇說,「要是鬧鬼的事傳出去,誰還敢來我們酒店?」
非要說的話,在趕客程度上,鬧鬼比捉姦、性騷擾之類的事件嚴重多了,會直接影響到酒店的生意。儘管知道白曇是在找藉口推辭應酬,但他找的這個藉口確實是挑不出毛病。
「反正我不會喝酒,去了也是干坐著。」白曇又說,「你們去就好,不用管我。」
「你就不怕1726真有鬼?」崔灼問。
「不怕啊。」白曇說,「我不相信有鬼。」
崔灼拿白曇沒轍,也不再強求,去總經理辦公室招呼了一聲,帶著業主代表團的那些人去了樓下的中餐廳。
白曇既然已誇下海口,也不能只是裝裝樣子,否則下次再被崔灼拉去應酬,怕是找再正當的藉口也沒用了。他先去員工餐廳解決了晚餐,又在辦公室里加了會兒班,接著在七八點的樣子來到了1726——這間被酒店員工議論了一天的「鬼屋」。
刷開房門,打開燈光,一間普普通通的大床房,並無任何異樣。窗外是綿延至對岸的車水馬龍的大橋,對岸是霓虹閃爍的高樓大廈,各色線條構成了一幅頗具未來感的城市夜景圖。
白曇是真不相信有鬼。
首先這間房並沒有出過事,跟跳橋自殺扯上關係實在是有些牽強。其次代理總經理的身份讓白曇多了一份責任感,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這間房裡真有鬼,他也覺得應該是他和崔灼來應對。
這會兒崔灼正在應對業主代表團,白曇自然也該發揮他的作用。
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白曇了解自家酒店,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
話雖如此,當埋頭洗臉,耳朵里只剩下嘩啦啦的水聲,聽不見其他聲音時,一股莫名的不安還是占據了白曇心頭,生怕抬起頭來在鏡子裡看到自己身後有人。
還好,是自己嚇自己,鏡子裡是空空的淋浴間——說是不怕,白曇還是沒敢洗澡,就怕真有鬼光著屁股跑不快。
洗漱完後,白曇脫下外衣外褲躺到了床上,隨便找了一部電影看了起來。屋子裡所有的燈光都開著,只要不把心思放到那死過人的大橋上,絲毫感受不到恐怖的氛圍。
但,人就是越不想想什麼,就越容易想什麼。
白曇總感覺窗外的大橋上正站著一個準備跳橋的人,那畫面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他調高了電視的音量,強迫自己進入電影劇情中,這招還算有用,至少那嚇人的畫面從腦海中消失了。
奈何這電影實在無聊,白曇看著看著,濃濃的困意襲來,就這麼在嘈雜的電視背景音中靠著蓬鬆的枕頭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曇被一陣動靜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接著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