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影響啦?」方思源安慰道,「你還是你啊,你家裡做的事跟你又沒關係。」
安慰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鼓勵,一種是紓解,方思源明顯是前者,無條件站閨蜜的那種人,但此時此刻白曇需要的不是鼓勵,他需要有人狠狠地讓他清醒過來。
「你不用幫我說好話。」白曇放下了空拿著的筷子,「這事就是我沒做好。」
見好聽的話油鹽不進,方思源無奈地呼出一口氣,開始客觀地分析道:「首先這並不是你提議的,崔灼肯定知道。」
「是。」白曇說,「但這不是重點。」
「其次你說你姐透露了你口嗨你男朋友是賀超的事,崔灼知道你有多喜歡他,若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他會吃醋,但放到這件事上,他也不可能當真。」
「是的。」白曇說,「這也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你當『間諜』的事嗎?」方思源問,「你說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為什麼還反應這麼大?」
「因為……」白曇很不想去直面這事,光是說出來幾乎就要耗光他所有的力氣,「我早就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我卻沒有早做打算,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我早點坦白,不兩頭瞞著,事情就不會搞成這樣。」
「事情還是會搞成樣,你敢跟你爸媽出櫃嗎?」方思源一針見血地說,「要是真出了,說不定他們更要把青棠踢走,拆散你們兩個。」
白曇抿了抿嘴唇,沒能否認。方思源指出的這點對他來說並不新奇,雖然還沒有想得那麼遠,但他潛意識中已經預想過這事會鬧得腥風血雨,所以與其說是「沒想得那麼遠」,不如說是「主動迴避這事」。
這時候白曇也意識到了,他確實一直在迴避,不僅是在崔灼那裡迴避兩家的關係,還在自己家這邊迴避他和崔灼的關係。
見白曇越來越消沉,方思源隱隱品出了一些東西,說:「我問你個事。」
「什麼?」白曇終於抬起眼眸。
「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姐崔灼是你男朋友。」
「她知道我男朋友是同事,剛好又入駐了酒店,我怕她一直盯著我,所以才說男朋友已經離職。賀超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問的不是你為什麼拉賀超擋槍。」方思源用筷子戳了戳碗底,「是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就是崔灼。」
「不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方思源咄咄逼人地問,「你是不是已經預想到說出崔灼,你姐會逼你們分手?」
白曇霎時間愣住,啞口無言地看著方思源。
「看樣子是了。」方思源抄起雙手,無語地說,「你對很多事情都有預感,但就因為是不好的預感,所以你不願意去細想,也不願意去面對,就任由事情發生,這個我確實得說你。」
白曇咬了咬嘴唇,心裡難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