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最後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心情十分複雜。
到家之後安文光也發現了他的情緒不高,暗暗想著別是安成民那個老東西惹小媽不高興了,連忙湊上來獻殷勤。
林年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草莓,就著安文光的手低頭咬進嘴裡,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安文光看著他走進臥室,連忙也跟過去,抬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
「不用……」躺在床上的林年看他圍著自己轉個沒完的樣子,嘆了口氣,衝著他伸出雙手。
安文光愣住了,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上來讓我抱著躺一會兒。」林年看著安文光這傻樣,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大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然後乖乖地爬到床上去,抱住小媽的腰。
林年把安文光的腦袋抱在胸口,像是摸小狗一樣摸著他的頭髮,躺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
他覺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因為他的朋友要死了。
半夜裡昏昏沉沉的,林年閉著眼睛感覺安文光從自己懷裡爬出去接了個電話。
他睜開眼睛坐起來,就對上了剛掛斷電話,正在努力構思怎麼跟小媽說這通電話的信息的安文光。
安文光手一抖,有些尷尬地道:「小、小媽……你醒了?」
「怎麼了?」林年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安文光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沒有選擇隱瞞,實話實說道:「安成民自殺了。」
林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問道:「怎麼死的?」
「那邊說是晚上的時候在浴室自己用刀子割破了頸動脈,整個浴室全是噴出來的血,人當場死亡了。」安文光說這話的時候也感覺有些不舒服,他不明白安成民為什麼要自殺,雖然非常不喜歡安成民,但現在有小媽陪在身邊,安文光也並不是要他非死不可。
林年卻覺得安成民連死亡都帶著迫不及待的意味,不是常見的割腕或者服藥,而是乾脆利落的、無可挽回的直接刺破了頸動脈。
死亡這個概念讓他打了個寒顫。
安文光抬手打開了房間裡的大燈,才發現小媽的臉色蒼白得不像樣,纖細的脖頸微微有些顫抖,整個人顯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模樣。
「那你……現在去處理你爸的事情吧。」林年看向安文光,輕聲道。
但比起處理安成民的屍體,安文光顯然更關心他一點,摸了摸他的臉,問道:「小媽你沒事嗎?」
「我沒事,你快去處理你爸的事情。」林年推了推他的手。
安文光怕他著急,便順妥的答應下來,同時哄道:「那你在家裡等著我,我叫人煮點粥,你要是想喝了就喝一點,你臉色看起來太差了。」
林年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