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臣心想自己也學會了這種壞心思,從前還說蘇清詞「不擇手段」,現在輪到自己半斤八兩。
蘇清詞扭臉說:「咱們要膩歪就去外面膩歪,別在又悶又熱的浴室里鬼鬼祟祟的。」
裴景臣手一哆嗦,差點拐的腳底打滑。還有什麼是自以為自己處心積慮精打細算,結果早被對方察覺還赤裸裸點出來更尷尬的嗎?
蘇清詞又看見裴景臣面紅耳赤的樣子,在心裡痛痛快快的笑,一本滿足。
洗完了澡,蘇清詞換上乾淨的睡袍,再被裴景臣抱著送回床上:「你明知道我「拖堂」,還不抗議?」
蘇清詞笑著說:「抗議不了,打不過你。」
裴景臣有些心癢:「你說實話,是不是挺享受的?」
蘇清詞拐彎抹角道:「被人伺候洗澡能不享受麼。」
裴景臣不滿意,說:「小詞,你越來越不坦誠了。」
按照以前的模式,蘇清詞必定會笑的一臉奸詐狡猾,然後大大方方的說「是呀,我口嫌體正直」。
蘇清詞很勇敢,喜歡誰就說,討厭誰就罵,他不會臉紅更不會害羞,成天把喜歡兩個字掛在嘴邊,逮到機會就大聲表白。從前裴景臣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稀罕,直到失去了才懷念那些宣之於口的愛意是多麼多麼多麼的珍貴,他很想再聽蘇清詞說一次「我愛你」、「我喜歡你」、「我真是愛死你了」這種簡單粗暴,肉麻至極的詞。
不過不著急,來日方長,蘇清詞變得含蓄了沒關係,他大膽一點就好了。
裴景臣捧著蘇清詞的臉,掀唇,闔上,再張嘴,生澀又興奮又緊張又激動的說道:「寶貝兒,我愛你。」
蘇清詞愣住。
裴景臣是個思想保守,情感含蓄的人。他從來不會直白的表達喜歡,就算袒露心聲也是隱晦的,文藝的,矯情造作的。當然蘇清詞不排斥他的文藝,也十分喜歡這份不同流俗的文藝,可是誰又嫌表白多呢?這種簡單直白,通俗易懂的表白往往更深入人心,只需三個字就能概括全部。
蘇清詞感覺心臟很軟,好像整顆泡在溫泉里,暖洋洋的。
不叫他清詞,不叫他小詞,而是叫他寶貝兒。雖然很俗套,爛大街,但是人家經久不衰是有人家的道理的!
蘇清詞面頰發紅,雙手抱住裴景臣的背,回味那聲專屬於他的「寶貝兒」,以及那聲雖然遲到很久,但最終還是得到的「我愛你」。
有道是好飯不怕晚,越是來之不易,越是讓人百感交集。
這聲我愛你,真是甜到發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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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詞每天畫畫,畫的幾幅都是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