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詞請她病房裡坐,沒給倒茶更沒給煮咖啡,說想喝啥柜子上都有,自己動手弄吧。
方瓊只拿瓶水喝,說:「你身體怎麼樣了?」
「就那樣。」蘇清詞道,「我會努力多活幾天,活久一點,讓景臣晚幾年守寡。」
方瓊怎麼會聽不懂蘇清詞言語中的故意挑釁。不過出乎蘇清詞意料的是,方瓊這種性子的女人居然沒有發飆。情緒如此穩定,蘇清詞也不好盛氣凌人了,既然不是來吵架的,那他也不必先下手為強,斂起氣勢,心平氣和。
喃諷方瓊說:「你是得好好活著,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總之不能比裴景臣先死。」
「啊?」蘇清詞摸不透這位人搞什麼名堂。
方瓊呼出口氣,翹著二郎腿道:「或者可以說,在裴景臣厭惡你要跟你徹底分手之前,你不許死。」
蘇清詞冷哼一聲,嗤笑道:「您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中聽。」
方瓊沒反駁,即便現在勉強答應,她還是覺得荒唐,更不會對蘇清詞有改觀有好感。如果採訪她的內心,她還是堅定的反對這幢感情。
蘇清詞說:「所以您今天來是想告訴我,您勉為其難並且因為無能為力不得不同意我跟小臣在一起?」
方瓊不置可否,生硬的把話題拐走:「陳燦燦前幾天沒忍住,跟我說,小臣一直在吃藥,你知道這事嗎?」
蘇清詞怔鄂:「什麼藥?」
方瓊難以置信的眨眨眼:「你不知道?」然後恍然大悟的泄了口氣,「我明白了,小臣的性子確實不會對你說的,要不是恰巧被陳燦燦撞上,他誰都不會說。」
蘇清詞最討厭賣關子,不耐煩的皺眉道:「您到底要不要說?」
方瓊:「小臣在服用抗焦慮的藥,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問問他,問完之後告訴我一聲。」方瓊說完垂下眼睛,眼底閃爍而過的是身為母親的擔憂,和僅憑她自己根本打聽不出來、只能寄希望於旁人的失落。
方瓊走後,蘇清詞坐在沙發上出神,半個小時過去,他依然保持那個姿勢,一動沒動。
護士推車進來,溫柔友善的說該打針了。蘇清詞起身道:「等我回來再打,溫院長在辦公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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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萌萌辦公室掛滿了錦旗,除此之外還有兩座魚缸,總共養了上千條熱帶魚,一起遊動時相當壯觀。在窗台上還有一排多肉,溫萌萌喜歡多肉,平時都交給帶的學生打理。而在她辦公桌上的一盆梔子花,卻是她親自照料,從澆水施肥全部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