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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很艱難地,黑澤陣開口:「我可以……」

黑澤明條件反射般直起身,墨綠得近乎黑色的眸子直盯他的兄長,黑澤陣咽下嘴裡的下半句話——我可以幫你解脫。

對於他們這種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來說,擰斷一個人的脖子不比掰斷一根筆要難多少。

黑澤明抓住他兄長的手,他握緊的手沒有多少力氣,明目里滿是清明,黑澤明也形容不出他兄長此時眼底的複雜:「然後你要懷著親手殺死兄弟的歉意度過餘生嗎,哥?」

如今的他每日過得有多痛苦,他的兄長一清二楚,每時每刻,仿佛有無數條火蟻啃食著他的血肉與骨骼,全身的疼痛讓他必須吃安眠藥才能入睡,疼到極致,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發出呻/吟。

死對他來說是解脫,活著才是持久且漫長的痛苦——天知道他的兄長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才說得出這半句話。

黑澤陣沒說話,只垂下眸,一擊而潰不成兵。

「每一天對我都很珍貴,」黑澤明能夠感覺到按在他肩頭的手緊了緊,黑澤明握住自家兄長的手,他指腹摩擦著兄長關節的槍繭,說道:「哥,我要死了,確定無疑,但我想死之前多陪陪你。」

黑澤明沒再說話,他把安眠藥送進嘴裡,一口水送進腹中,他慢吞吞地縮回被子裡,四肢百骸傳來的尖銳刺痛清晰又強烈,他被子裡的手指不自覺的抓著被子。

黑澤陣伸手摸向床頭櫃日光燈的開關,「啪」,燈關了:「睡吧,我明天送你去醫院。」

黑澤明呢喃了一聲,他閉上眼,努力壓下要從嘴角漏出的呻/吟聲,忍著疼痛,安眠藥的藥效逐漸生效:「哥,去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就在保險柜里。」

黑澤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聽著幼弟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他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揉了揉酸澀的手腕——生日禮物?

他要什麼生日禮物?他只想這個臭小子活下來。

從窗簾縫隙照進來的光照在他的手上,骨節分明的手印出隱隱的輪廓,他的手洗得很乾淨,皮膚白淨,指甲圓滑,不沾一點污垢。

黑澤陣慢慢站起身,他悄聲往書房走去,按下書架的開關,打開保險箱,他盤膝在保險箱前坐了下來,他們兄弟倆保險箱裡的東西不多,一打文件,五把槍,一個裝著各種刀具的箱子。

黑澤陣抓著文件放在膝上,文件分類整齊,房產和資產證明,各種往來文件,他一目十行的掃過這些文件的內容,最後視線聚焦在壓在文件最底下的一份公證遺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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