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了,門開了,印東率先下了車,印東餘光看著女人也悠悠下了車,徑直朝著汽車樞紐站里走去,印東呼出一口氣,沒有人跟蹤自己。
明一走出印東視線,他立即找個車角擋住了身形,他摸出濕巾,擦掉赤色的口紅,擦掉眉毛,明一扯掉假髮,脫掉防曬服,他團了團濕巾,卸妝濕巾上水份充足,他把整張濕巾敷在臉上,往下壓了壓。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三十、二十九……十、九、八、七……二、一。
粘合在面上的面具已經鬆動下來,明一摳了摳面具的邊沿,明一探身往外看去,印東已經走在了馬路旁邊的人行道上。
明一咬了咬牙,就著半粘不粘的感覺,把面具扯了下來,他兩手按著臉,用力按了按,緩解了面上傳來的刺痛,他把面具、小包用防曬服包裹起來,袖子一纏,系成一個小包裹,把小包裹塞進背包里。
工藤明一從車角走出來,加快腳步往路上走去。
明一抬頭,從這條路往西走,是渚谷縣的著名旅遊景點之一,毬麻山。遠遠就看到有車順著山道開進了景點裡,明一揉著臉——這山是景點不假,但一定有沒開發的地方,難不成屍體被拋在了這裡?
明一掏出手機,給降谷零發了條簡訊:毬麻山景區,速來。
收到。
買票,進山,上纜車,明一落下十多米,吊著印東的尾巴往山上走。印東下了纜車,明一才從後面的那個纜車上下來,印東拾級而上,印東那麼胖,也走累了,在山頂找了家餐廳就坐了下來。
明一守在餐廳外,印東點餐加吃飯花了起碼半個小時,足夠降谷零趕過來了。
降谷零瞧見了明一又換了個模樣,用的是工藤家小孩子的樣子,心裡雖然驚奇,但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他剛剛沒說有工藤家小孩的面具,大約是不想給他戴吧。
印東走出餐廳,他壓低了帽子,正午的陽光格外炙熱,他拾級而上,走進一片茂密的樹林,陰影投在山道上,能夠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清涼。
兩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印東身後,山路上有人,所以他們並不顯眼,樹葉在秋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山中的空氣格外清新,夾雜著泥土和樹木的香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斑駁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躍。
印東走在前面,印東踩在山路的邊沿,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了山頂。他走進山頂的涼亭,在涼亭的靠椅上坐了下來,俯瞰山間風景。降谷零和明一在山道上止步,瞧著這人久久停留在涼亭里,目光發直。
印東也不知在山頂停留了多久,等這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大太陽暴曬下來,熱得人渾身暴汗,這人也守不住,抬腳就往纜車走去。
「應該就是這裡了。」明一湊近些,他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