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審訊、折磨與自證清白。
「走!」這是大哥對他的溺愛。
大門開了,明一閃身進了臥室。
「……琴酒,跟我們走,」明一聽著客廳傳來的聲音,他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是朗姆的人,代號竹鶴:「你弟弟呢?」
子彈上膛:「你幹什麼?」他哥壓低聲音,聲音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憤怒:「誰命令你們這麼做的?」
「是那位先生親自下的命令,你不知道你做過什麼嗎?說!日內瓦呢?」
「他不在家。」
他聽著客廳傳來的呵斥聲,明一拉開臥室的窗戶,他悄聲翻了出去,他兩手抓著陽台底部,一個翻身落入下方的陽台,輕巧得像是晚上溜出去玩的貓,拉開陽台的玻璃門。
一股就不住人堆積的霉氣撲鼻而來,反手拉上窗簾,臥室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衣櫃,他拉開衣櫃,換上裡面的衣服和鞋。
他站在窗簾邊,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他看見三個人挾制著他大哥,坐進了一輛黑色SUV,汽車發動,駛入夜色中。
明一靠著陽台門坐了下來,他很有耐心,在黑暗裡,他等了足足三個小時,才聽見樓下傳來汽車油箱發動的聲音,一輛銀色小轎車從小道里開出來,駛向SUV離開的方向。
……
兩手被捆在一起,高高的吊起來,男人的腳堪堪挨地,他艱難地墊著腳,他挪了挪腳,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
不著片縷的上半身生著橫七豎八的傷痕,鞭痕,刀痕,腰下一塊赤紅的燙傷泛著水泡。細小傷口上已經附了一層半乾的血痂,身上還有仍然沒有癒合的傷口。銀色的長髮濕漉漉的,混著鹽水和鮮血,一縷一縷粘在身後。
身體上傳來清晰且劇烈的疼痛,黑澤陣感受著身體向他叫囂的睏倦,神智卻清醒得不可思議,這些年他倒是真的招惹了不少人,這不——只要沒在那個名單上的人都要來湊湊熱鬧。
皮鞋鞋底叩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黑澤陣抬起頭,看向從黑暗裡走出來的人影,是朗姆。
花白頭髮的中年人手裡捧著一台手提電腦,筆記本的屏幕被揭開,屏幕上只有一個類似於顯示聲貝波浪線的界面,黑澤陣瞥了眼亮著小紅燈的攝像頭,他張了張嘴,第一聲只發出一個艱難的喘氣。
「Gin,」筆記本外放的音響里傳出聲音,是boss的被變聲器轉換的電子機械聲音:「老實說,我很失望,我從沒有想過,Gin,你會是組織里的叛徒。」
「先生,」黑澤陣的聲音嘶啞極了,說道:「就算是死,且讓我死得明白,我被折磨了一天一夜,而我並不清楚,我為什麼是叛徒。我思來想去,不會是庫拉索給您拿到了什麼吧?」
捧著筆記本電腦的朗姆眉頭一緊——庫拉索襲擊了日本公安的信息庫,成功截獲了日本公安記錄的所有間諜組織安插在組織里的臥底名單。
「什麼?」機械的電子音都表現出了信號那一頭的人的驚訝:「你知道。」
「我知道,先生,」黑澤陣往前探了探頭,這個動作讓他一時失去了平衡,他墊著的腳在地上點了點,傷口被扯到了,臉頰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耳聰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