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湊近的那一瞬間,黎珀聞到了一股冷冽的味道,很熟悉,和上次那股味道一模一樣。
「另一邊也要嗎?」忽然,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黎珀沒力氣開口,他只能仰起臉,同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對視。
Omega的狐狸眼本就長得好看,此時此刻,那雙淺茶色的眼珠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說話。
手術時,黎珀掙扎的太激烈,眼底因為疼痛蓄滿了生理性淚水。即使現在疼痛散去,眼底仍覆著一層水霧,極其惹人憐惜。
光看這副場景,幾乎沒有哪個Alpha能把持得住。
可偏偏,江譽沒什麼反應。他只淡淡瞥了眼,再沒做過多停留。
勒疼手腕的束縛帶好不容易解開,黎珀終於鬆了口氣。他的大腦仍舊一片混沌,卻比剛剛清醒時的狀態好了不少。後背一片粘膩,黎珀眉心蹙起,支著胳膊就要起身。
「嘶……」
前功盡棄,他又跌了回去。
江譽站在一旁,平靜地看著,面上毫無波瀾。
黎珀額頭又浮了層冷汗,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隨意往下瞥了眼。只一眼,他徹底僵住。
雪白的床單上滿是掙扎留下的褶皺,他衣衫凌亂,全被冷汗浸透了。皺皺巴巴的襯衫緊緊貼上他的身體,下半身還好,上半身簡直不堪入目。
黎珀雖然臉皮厚,但也知道羞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耳根就全紅了。
早知如此,他寧願躺在床上裝死,也不願意讓江譽幫他解開束縛帶!
要是站在旁邊的人是邊廬,他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但偏偏來人是江譽。黎珀只覺得丟人丟到家了,他將臉埋進雪白的被褥里,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就在黎珀掙扎到第三次時,江譽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上前幾步,撥開床側的某個按鈕,下一刻,單人床的上半部分緩緩抬起,床上的Omega僵了僵,從臥著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坐著。
「……」
媽的,更丟人了。
黎珀尷尬地輕咳一聲,豈料這具身子還沒恢復好,他又用力過猛,一咳就咳得停不下來,
「咳咳,咳咳咳……」
沙啞的嗆咳聲時不時從喉嚨里溢出來,黎珀右手緊緊攥住床單,手背上青筋鼓起,被雪白的被單映得鮮明。骨節也因過度用力變得泛白,力道大得像是要抓破床單。
江譽眉心一蹙,視線不經意間落在Omega的後頸處。他看起來難受極了,黑髮被汗水黏在後頸處,江譽甚至能瞥見屬於Omega的濕漉漉的腺體。
忽然,空氣中那股玫瑰味更濃烈了。香味橫衝直撞地朝江譽涌過來,居然讓他有些眩暈。意識到這點後,江譽立刻後退了半步,同黎珀拉開一段不小的距離。
黎珀:……
謝謝,他很受傷。
下一刻,手術室的門忽然從外面被人拉開。
邊廬滿臉疲憊地踏進門,一進來就被空氣中的信息素頂得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