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視線落在床上那坨鼓包上,表情有些複雜。他嘴唇微動,本想說些什麼,但目光觸及床上那攤碎紙時又一冷,沒再開口。
黎珀在被子裡悶得很難受。他一時賭氣,不想理江譽,卻沒想到作繭自縛,最後受罪的還是他。外界的聲音被隔絕在被褥外,他不知道江譽走了沒,只能豎起耳朵聽。
可聽了一頓也沒有動靜,他心頭逐漸浮上一抹疑惑,人該不會走了吧?
絕對走了,他想。
於是,他偷偷掀開被褥的一角,露出一雙眼睛,悄悄看了眼外面。
只一眼,他身形一僵。
——本應該走掉的人此刻正站在病床前,神情冷淡地盯著他。
見他探頭,江譽瞥他一眼:「不鬧了?」
「……你好煩啊!」被抓包的黎珀耳尖一紅,尷尬地背過身去,躲開他的視線。
還好江譽沒再說些別的,他只沒什麼表情地問:「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出任務?」
黎珀聽見是正事,終於肯坐起身,直視他:「擔心你的身體,這個理由可以嗎?」
「……」江譽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沒說話。
好吧,果然不信。
其實他的理由很簡單,江譽地位擺在那裡,跟著他能知道的更多,僅此而已。S區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風平浪靜,要是他真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真成為alpha口中「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那他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荊倫他不了解,目前能接觸到的天花板只有江譽。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用呢?
想到這裡,他半真半假道:「因為長官您是SS級精神力,我是E級。我怕死,你信息素會失控。既然如此,我安撫你,你保護我,這不是雙贏嗎?」
他剛剛在被子裡悶了太久,臉上還有些未褪去的潮紅。此刻,他眼尾上挑,直勾勾盯著江譽,倒真有那麼一絲狐狸精勾引人的意味。
江譽盯著他,臉上沒什麼波瀾。停頓幾秒後,他緩緩開口:「那你的alpha呢?」
審視般的目光落在黎珀臉上,他的每一寸表情都被盡收眼底,無處遁形。可出乎意料,黎珀的臉上只有濃濃的茫然。
「……我的alpha?」黎珀摸不著頭腦,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明明這幾個音節他都聽得懂,為什麼組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明白了呢?
「長官,你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明白。」苦苦思索良久,他還是沒有頭緒,只能仰起臉問。
江譽盯著他清澈無辜的雙眼,忽然有些煩躁。再開口時,他聲線冷了幾度:
「陪你拿抑制劑的alpha。」
黎珀恍然。下一瞬,他忽然察覺到什麼,愣了一秒。
等等,江譽是怎麼知道的?他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