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活人的氣息,它緩慢轉過頭,虎視眈眈地看向角斗場入口處的兩人。獠牙上還沾著碎肉和鮮血,它眼冒綠光,驟然猛撲過來——
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黎珀眼眸一沉,立刻就要釋放精神力。但才剛釋放出一點,手腕忽然被人扯住,他被人強勢地扯到身後,壓根沒有掙扎的餘地。
「不准靠前。」
「……」
江譽的語氣近乎命令,黎珀一噎,立刻乖乖點頭。確實,有江譽在,污染物輪不到他來處理。更何況,他在江譽眼裡還是個什麼都不行的廢物,只配當在他身後觀戰的花瓶。
黎珀抿起唇角,終於接受這個事實。他盯著江譽的背影,覺得他就是塊硬邦邦的冰,怎麼鑿都鑿不透。
就在黎珀暗自腹誹時,餘光忽然瞥見一道人影。那道人影鬼鬼祟祟,正探身往污染物這邊瞥。察覺到黎珀的視線,他立刻做賊心虛地縮回頭,慌慌張張往角斗場角落走。
黎珀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人臉上的表情不像害怕,更像是心虛。他在心虛些什麼?難道這污染物和他有關?
想到這裡,他放輕腳步,偷偷摸摸地後退幾步,小心翼翼地避開江譽的視線,追上那個男人。
*
角斗場困獸台。
困獸台位於角斗場中央平台的正下方,裡面極為寬敞,囚禁著各種極難馴服的猛獸。幾十個昂貴又華麗的籠子擺在地上,每個籠子裡都關著一隻被餓久了的凶獸。它們許久沒進食,脖子上又都被帶了束縛鏈,根本沒力氣從籠子裡掙脫。
男人哆哆嗦嗦地跑進來,他疾步走到困獸台角落的架子旁,掃了一眼擺滿針劑的木架。
這些針劑都是給籠子裡的動物準備的,為了營造出更好的表演效果,讓圍觀者加注賭錢,在猛獸登場前,工作人員都會為其注射一定量的針劑,使它們更加興奮、獸性更濃。甚至還有為動物準備的發情針,有些上城區貴賓就愛看這口。
而這裡面只有一隻針劑是與眾不同的。男人滿腦門都是汗,他拿下最上層左側的那隻針劑,攥在手裡後轉身就跑。
就在他即將跑到門口時,忽然瞥見門外的地面上多了一道影子。那一瞬間,他內心警鈴大作,渾身汗毛倒豎,連頭皮都麻了。
「你在幹什麼呀?」
一道清潤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男人眼睜睜看著那道影子一步步走近,最後變成一個身穿黑色衣服、戴著黑色兜帽的男人。
話音落下,男人死死捏著手裡的針劑,臉色劇變。他強撐著維持冷靜,厲聲質問道:「是誰允許你擅自闖進來的?趕緊滾出去!」
黎珀聞言輕笑一聲。他往前走了幾步,進入到困獸台內部。在看清困獸台內部的景象後,他微微訝異一瞬,神色很快又恢復正常:「外面的污染物跟你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