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就是「讓他往東,他偏往西」的典型,他不僅沒收斂,反而惡作劇般舔了下江譽的手心。他本以為對方會立刻把手縮回去,卻沒想到江譽不退反進,將一根手指擠了進來。
「……」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舌.尖被懲罰性地夾了夾,輕微的痛感順著神經傳遞到大腦,黎珀終於老實了。他偏開頭,吐出手指,滿臉的敢怒不敢言:「你……」
江譽摸了摸他的臉:「聽話。」
……行吧。
但黎珀睡飽了,此時此刻的他一絲困意都沒有,連閉目養神都不願意。尤其是江譽睡在他身邊,他更睡不著了,只能蓋著被子睜眼望天,這一望就是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黎珀躺不住了。江譽睡左邊,他先是朝左翻了個身,面對面盯著江譽看。三分鐘後,他注視著黑暗中江譽的面容,腦子裡的車突然剎不住了。為了不影響江譽睡覺,他又翻了個身,臉朝著落地窗的方向,默默數羊。
就在他數到第66隻羊時,背後忽然覆上了具溫熱的身體。江譽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輕輕蓋在他眼睛上,淡聲道:「睡吧。」
這句話好像有某種神奇的魔力,黎珀本來不困的,被他這麼一說,眼皮忽然沉了不少。沒過十分鐘,他就聽著江譽的心跳聲,闔眼睡著了。
身後,江譽輕輕鬆開手,幫他蓋好被子。蓋完後,他盯著黎珀沉睡的面容,忽然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頭髮。
……
黎珀又做了一個夢。
前半段是美夢,雖然夢到的內容很平淡,沒什麼刺激和新鮮感,但黎珀莫名覺得,這是他之前從沒得到過、一直渴望得到的東西。但就在他沉溺夢境時,背後的那抹溫熱忽然消失了。
在這之後,他的美夢就變成了噩夢。無數次在他耳邊出現過的金屬摩擦聲、刀具切割聲又一次響起,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實,好像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一樣。他被困在夢裡,任由鋒利的刀刃划過皮肉,冰冷的液體注入血管,然後全身顫抖、痙攣,成為一具「容器」。
「容器」?
黎珀陷入了迷茫,什麼容器?
就在他深陷夢魘,掙脫不開時,後背那抹溫度忽然又回來了。緊接著,他的身體被牢牢固定住,額頭印下了一個又一個溫熱的吻,耳邊仿佛還有輕聲的安撫。
許久之後,黎珀的情緒終于歸於平穩,他又一次陷入了黑沉的睡眠中,一夜無夢。
*
次日。
黎珀起床時,身側空蕩蕩的,他一摸床單,一片冰冷,人好像已經走很久了。
他茫然地坐起身,朝周圍環視了一圈。見房間內確實沒人,他抓了抓頭髮,沒怎麼在意地跳下床,換衣洗漱。
洗漱完後他走到客廳,忽然瞥見茶几上有幾樣東西。這些東西在他昨晚出來找吃的時還不存在,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江譽放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