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融合度40%,血源:黎珀】
……
【污染融合度60%,血源:黎珀】
……
【污染融合度80%,血源:黎珀】
而最後那支試劑,外表看上去是黑色的。只有湊近了,才會發現那並不是純黑的,而是高濃度血液沉澱、凝固下來的那種顏色。那支試劑的標籤上寫著:
【污染融合度100%,血源:黎珀】
「……」
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砸中,黎珀忽然懵了幾秒。他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腦海深處傳來過來。他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頓時有些支撐不住。
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響起,竟是他手裡的試管沒拿穩,一不小心跌落在地上,碎掉了。
黎珀愣愣地垂下頭,盯著那灘鮮紅色的血液,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什麼,那縷思緒像一道極為刺目的光,直直擊中了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經。他整個人就像被魘住了一樣,猛地蹲下身,極為痛苦地叫了一聲。
機器的刮擦聲在耳邊響起,某種被覆蓋的東西被強制性地揭開,黎珀大腦一時間承受不住,陷入到痛苦而無序的混亂里。他臉埋在膝蓋上,眼睛緊緊閉著,額頭上滿是冷汗。
沒人知道,他眼皮覆蓋下的瞳仁正劇烈地顫抖著,這股顫動漸漸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不一會兒,他的身軀就像篩糠般細細地發著抖了。
散落在額前的碎發不一會兒便被浸濕了,額發之下,是一張無比蒼白的臉。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黎珀終於緩了過來。他直起上半身,想站起來,可身體卻像墜了幾十斤石頭,扯得他整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黎珀一聲不吭地咬緊唇瓣,手指緊緊扶著木架,直到指腹用力到泛白,這才勉強站直了身,
起身之後,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冷庫一眼。循著記憶,在某個角落裡找到了易燃酒精,下一秒,他又想到什麼,折返回去,從死了的那個男人身上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微弱的火苗舔舐到潑了酒精的木架上,不一會兒就燃燒起來,散發出難聞的木材燒焦的味道。黎珀冷眼看著這一切,緩緩倒退了一步。
火勢燃燒的極為迅速,很快就從木架的這頭燃到了那頭。黎珀盯著那些被燒焦的痕跡,面無波瀾地轉過身,走向旁邊的分庫。
就在他轉身的後一刻,只聽「嘩啦——」一聲,木架上的藥劑撒了一地。
脆弱的玻璃觸碰到硬實的地面,頃刻間就變得四分五裂,其中紅褐色的液體也潑灑出來,和其他不同顏色的紅混合在了一起。
焦炭混合著濁血,散發著腐朽的味道,只是片刻,又有新的試劑灑落下來,覆蓋掉原有的痕跡。
分庫里的木架被黎珀一一用火點燃,他沒有猶豫,就連動作都未出現過半分遲緩。待所有試劑都被熊熊大火吞噬,他這才轉過身,抬頭看了眼。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