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氤氳,黎珀的眼底也是。他被抵在冰涼的牆面上,微仰著頭,無法發出一點聲音。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忘記要幹什麼,緩了又緩,他努力地垂下頭,眯起眼睛看了一眼。
而這,正好和江譽對上了視線。
頭頂的花灑還開著,江譽的頭髮和他的一樣,也被水打濕了。黑髮凌亂地散落在額前,少了幾分距離感,卻硬生生多了抹凌厲。只是一瞥,黎珀就瞬間屏住了呼吸,他沒見過這樣的江譽,此刻乍一看見,他突然有種自己要被生吞活剝的錯覺。
江譽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他微微一挑眉,問:「看什麼?」
他的聲線帶著點微微的啞,尋常人一聽就知道他幹了些什麼。黎珀不知不覺間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情不自禁地回道:「看你。」
聞言,江譽眼底波動了一瞬。他停下動作看著黎珀,半晌都沒繼續。直到黎珀受不了了,貼上來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些不清不白的話,江譽這才斂去了那抹深沉的視線。
他一手托著黎珀的腿,一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問:「要接吻嗎?」
黎珀被撞得眼淚都出來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乖巧地湊過來,親了親江譽的側臉:「親我。」
下一秒,熾熱的吻落了下來。
……
三小時後。
黎珀坐在床上,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他到底是怎麼被江譽糊弄過去的。沉默許久,他一把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去扯江譽的衣服。
還沒等他得逞,手就被人按住了。
「還想要?」江譽垂下眼,故意問。
「……」黎珀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他飛速撤回手,猛地搖頭。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又狐疑地盯著江譽,開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幹什麼?」
江譽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淡淡問:「你想幹什麼?」
都到這地步了,黎珀也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他盯著江譽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你是不是受傷了?」
昨天晚上他就聞到了江譽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今天撿東西時,他又不小心看見江譽褲腳上有一絲沒清理乾淨的血跡,江譽做事一向乾脆利落,之前從不會讓他發現一丁點馬腳,如今這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顧不上了。
見江譽沒有回答,黎珀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他煩躁地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又氣不打一處來地移回來:「你跟我說實話,外面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過了幾秒,江譽淡聲回道:「還在可控範圍內。」
黎珀不知道江譽說的「還在可控範圍內」是什麼意思,他眼珠不安地轉了轉,想說些什麼,又忽然驚覺自己對外界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