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他想像不出來這一世沈恪和他會有什麼樣的以後。
可能分開,也可能一直在一起,他不知道。
「後面的都跟上!別掉隊了!」
郁樂音收回思緒。今天是罪犯的戶外勞動日。
大監獄區外圍牆包住了一片山地。早些年前,D13區的有關部門在這片山頭首次嘗試種植人工樹木,幾年時間下來,將這片山地改造成了D13區植被覆蓋率最高的地盤。
為了篩選出最適合在嚴苛條件下生長的人工樹木,他們需要進行不斷的種植和檢測實驗,而大監獄區眾多的罪犯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也不完全是免費,每個參與戶外勞動的罪犯都根據表現獲得數值不等的懺悔值。
所以沈恪主動報名了。他每天活著只做兩件事。
一、好好做人,賺懺悔值,為了早點和阿音一起「出獄」。
二、和阿音有關的所有事都是他要做的事。
雖然很多時候,沈恪會為了第二件事破壞第一件事情的規則,早點出獄的進度又滯後了。
今天有些貓貓要接種疫苗,戶外勞動和郁樂音沒有多大直接關係,他算是無聊沒事做的陪同家屬。
昨天A班同學的一個問題,問他會不會和沈恪一直在一起,情侶分分合合正常不過,誰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從早上起床後,郁樂音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想破腦袋,心裡更煩了,差點沒注意踩空山路滑倒。
沈恪拉住了他的手腕,目光落在阿音才回過神來的臉上,眉間皺起一道褶子:「有心事?」
「剛才看到了原來的商業街,我在想余固一個人住在那裡會不會很無聊。」
郁樂音在沈恪面前說謊已經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了。
沈恪低低笑了。
郁樂音無法從沈恪的神情上判斷他是否相信了這個胡編亂造。
他不能跟沈恪說這件事。
他現在太了解沈恪偏執的性格了。
要是沈恪知道他在猶豫他們以後還能不能在一起,無論是什麼原因,沈恪肯定又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和他吵架。
就像上次因為被唐阮利用,過分擔心他的安危,他們冷戰了很久。
沈恪似乎信了,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想得都入迷了,差點踩空滑倒,余固高低得給你磕個頭。」
郁樂音心裡悄悄鬆了口氣:「說得余固像我孫子給我磕頭一樣,我明明比他還小誒。」
郁樂音眼睛圓潤飽滿,乾淨清純,皮膚白皙細膩,整體看上去比同齡人要小很多。
「確實很小,阿音以後不要嫌棄我是個老男人。」
「以後?」郁樂音眼睛輕輕眨了一下,「還早吧,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啊。」
「我怕啊。」沈恪輕笑,一語雙關。
他站在樹蔭下,也站在驕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