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掌心帶血,緊攥著開鎖的鑰匙,眼眸半眯。
他遲早會殺了他們所有人。
在那之前,他會用命護著阿音。
開門前,沈恪拆開了濕巾包,仔仔細細擦拭掉手上的血跡,對著監獄牆上的鏡子,擦掉了臉上的血污。
然後才打開了那扇門。
門開的瞬間,一隻手把他拉進來。
沈恪垂眸,抬手撫摸郁樂音的臉頰,掌心溫熱,乾乾淨淨。
郁樂音視線在沈恪身上逡巡。
——臉上沒看出受傷的痕跡,手上也沒有。
「你有沒有受傷?」郁樂音抓著他的手問。
沈恪無所謂笑笑:「你男朋友哪裡會這麼沒用?」
這不是有沒有用的問題,一路闖過來,絕對會有很多人阻攔。
郁樂音還是發現了,沈恪左耳上一隻助聽器不見了。
左耳還有被刀划過的刀口,細長的一道。血已經凝固了,在冷白的皮膚上留下黏膩的血痕。
那隻助聽器已經找不到了,可能已經在廝打中被踩壞了。
郁樂音眼眶紅了。
「沒事,一隻助聽器而已,我還有另一隻可以用,要是你非要和我的左耳說話,可以湊近點說,我聽得到的。」
沈恪在笑。
他有一個很想守護的人,除了他,其他任何東西都不在乎。
現在的沈恪,和上輩子火海中的那個沈恪身影重疊。
那麼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這樣的沈恪只屬於郁樂音。
第四十二章
郁樂音情緒繃著的一根弦斷掉了。
他好像能預想出他和沈恪的以後了。
單論這輩子, 沈恪遇到他之後,親手抽掉了血液里的冷戾乖張,填充溫柔耐心。
一次次, 用命護著他。
這次是一隻耳朵,下次是什麼?
-
禁閉室逼仄陰暗,潮濕腐朽, 沈恪在裡面待過五天,他知道這種不見天日的滋味。
關禁閉室二十天?虧沈昀想得出來。
他拉起郁樂音的手,要把人帶出去。
沒走幾步,腳踝上的電子腳銬倏地收緊,郁樂音半條腿跌在了地上。
腳踝鑽骨的疼,郁樂音反應過來這個腳銬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