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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峰有多得意,跟著林舒一起趕到派出所門口,這才終於得知林舒要求自己接的是這麼個案子,劉旭輝就有多抗拒。
「林律師,如果你早說要讓我接的是白峰家的案子,我根本不會跟著你來派出所門口!」
沒多久前,掛完白峰電話,林舒便叫了劉旭輝進辦公室。
她沒有告知對方真實情況,只說有緊急的必須立刻處理的案子,不會占用太多時間,但是她願意因為這個案子多給劉旭輝本月20%的提成,希望劉旭輝能帶跟她一起出門處理。
因為給的獎金優厚,加之林舒再三保證不會占用劉旭輝太多時間,劉旭輝也沒多想,欣然跟著林舒前往。
然而到了派出所門口,林舒一告訴了劉旭輝案子的具體情況,劉旭輝當場便要走人。
看得出來,他已經試圖克制自己的情感,但努力壓制的屈辱仍舊從他略帶滄桑的眉眼間跑了出來。
生氣到這個份上,他的聲音仍舊很有分寸感:「林律師,這案子我真的不接,只要是和白峰相關的案子,我都不接,不管多少錢,多輕鬆,我都不接。這是我的底線。你要問為什麼,那我不想說,這是我的隱私。」
「你不用說,你和白峰的事我都知道。」
林舒很平靜,然而劉旭輝卻淡定不起來了。
他提高了聲音,語氣里終於有了怒意:「你既然知道這些,現在故意隱瞞我把我喊來這裡,是為了給我難堪嗎?」
事到如今,劉旭輝也索性放開說了:「我知道我這樣的員工,沒有老闆會喜歡,人到中年,家裡又有羈絆,上班甚至都不能保證每天坐班,你看我不順眼,想讓我走人,我都可以理解。但你用不著用這種方式羞辱我,給我下馬威,你明明直接找我堂堂正正談話就行了。」
「我不坐班,也並不是對你有意見,更並不是因為你是女性,年紀又比我小,所以故意不尊重你,單純是因為我的孩子不能沒有我。」
一講到自己女兒,劉旭輝的眉眼間便有些痛苦起來:「我的父母身體不好,沒法照顧孩子,我沒有別人能依靠。之前我也試過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自己在家找個住家的保姆照顧女兒。」
「孩子本身因為聾啞,性格就內向。原本想著有個女保姆照顧,多少比我細緻些,只是沒想到孩子的情況不僅沒好轉,還開始整夜整夜做夢驚醒哭鬧。後來我多了個心眼裝了監控,等查了監控,才發現我不在家的時候,那女保姆根本沒好好對孩子,仗著孩子是聾啞孩子,本身溝通不暢,外加我忙於工作疏於和孩子互動,動輒對孩子打罵。最過分的一旦孩子不聽話,她就把孩子一個人關在小黑屋裡懲戒,自己則鎖上門出門逛街了。」
「你們正常人可能不知道,聾啞孩子內心常常是很自卑的,受到欺負後,多數會選擇逃避,儘量不引發衝突,以為自己的沉默能獲取加害者的垂憐,進而放過自己,但事實是,這種忍讓逃避只會引來加害者的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