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男人沒讀過書,不懂禮數,不懂風月,也不懂鑒寶,肯定是個皮膚黝黑,流著臭汗,不洗澡腳還特別臭的臭男人!
姜晚婉那麼漂亮,男人受不住誘惑,一定每天晚都用他的大黃牙臭舌頭欺負她!
姜憐幻想著差點笑出聲。
正值搶收午休,隊員們拖著沉重的雙腳往家裡走,車子開進來的瞬間,大家都伸長脖子去看。
小孩兒則追著車屁股跑:「自行車兩個輪子,這個車四個輪子,你們瞅瞅,上面還放著玻璃磚呢!」
又有個淘氣的指著車尾氣說:「你們快看看,它能邊跑邊放屁!」
姜憐聽到粗俗不堪沒有見識的話嫌棄地關上車窗。
公社幹事從倒車鏡看到姜憐的表情,笑著說:「鄉下娃沒什麼見識,以後就要拜託姜同志了。」
姜憐父親被舉報,家裡人齊齊下放,殺得姜憐措手不及,當她知道自己被下放到內蒙,她的未婚夫程時關囑咐這位幹事,讓他照顧姜憐,幫姜憐在生產隊謀個老師的職位。
因此,幹事劉學兵才說這些孩子要拜託給姜憐了。
程家在四九城頗有勢力,這些年從政有權,早些年因為程家是四九城琉璃廠老大,積攢了雄厚的財力。
程時關是程家獨孫,混過部隊,轉業後在北京謀了個不錯的單位,程時關的囑咐,別說劉學兵,這邊公社書記也不敢推脫。
姜憐當然知道這些都是程時關給她的,她心裡驕傲又開心。
年少時,程時關最喜歡的人就是姜晚婉,恨不得把姜晚婉捧到天上去,姜晚婉這個賤人,仗著程時關的寵愛,屢次在她面前顯擺,自從換了命格以後,程時關愛的是她,寵的是她!
姜憐看著後面追著車跑的泥腿孩子,忍著心裡的不耐說:「沒見識不是孩子的錯,是他們沒有投生到好人家,以後我會把我會的都教給孩子。」
姜憐自信地勾起唇。
心裡想的是:你們真是三生有幸,還能讓我教你們幾天學問。
劉學兵在公社是王書記的一把手,他是個人精,聽出姜憐是場面話,恭維道:「姜同志真是菩薩心腸。」
寒暄幾句,劉學兵把車子開到大隊。
大隊長張紅日剛要吃飯,看到劉學兵的車關掉廣播出門迎接。
「劉幹事,你怎麼親自來了,有啥事寫信給我,我去公社找你啊。」
劉學兵笑笑:「這二位是你們生產隊新下放的知青。」
張紅日心裡敲鑼打鼓,劉幹事送過來的那叫知青嗎,那叫祖宗。
他心裡抗拒,面上還要裝得歡迎:「二位怎麼稱呼?」
稀奇真稀奇,一個年輕的姑娘,一個上年紀的婦人,還有個小娃娃,這娃娃是姑娘的還是這婦人的?
張紅日心裡犯嘀咕。
姜憐拎著行李上前一步:「我叫姜憐,她是我媽,叫宋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