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霞還真不怕這個,她抓亂頭髮撲通坐在地上撒潑:「我可憐吶,在生產隊幹活干好好的,看在親戚面子上過來幫忙,自家房子都沒蓋好跑這來幫忙,卻落得兒子兒媳婦兒被欺負,我們老兩口也要被趕走。」
她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咧開嘴又哭又笑:「我們都是老實巴交的人,跟她來軍區,還要被你們羞辱。」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你們是想逼死我。」
沈紅軍看到站在門邊的沈業軍,猜到是沈業軍去把他兒子喊過來。
しītτιē γǒsě
留,怕是留不下。
老四是硬骨頭,有軍功在身上,擰不過他。
他把姜晚婉護得跟眼珠子一樣,姜晚婉不順心,老四就犯渾。
唉……
業軍也是個蠢貨,幫人養了這麼多年孩子,到老胳膊肘還往外拐,他做哥哥的指望不上他。
沈紅軍從兜里掏出一盒紅盒子煙,盒子上面三個金燦燦的字『大豐收』。
沈三柱在外面買到工位,他把旱菸換成兩毛三一盒的豐收煙,還剩下半盒,他掏出一根放嘴裡,點著吸了一口。
中年男人的骨節夾著煙,思索片刻後道:「我和你二娘是奔著你們來的,說好說壞都是幫你們幹活。」
「你們把三柱子逼出去我們沒說啥,這回你要把我倆也趕出去,豈不是斷我們財路,這樣,給我和你二娘一人五百遣散費。」
說完,手指頭動了動,把菸蒂抖下去。
沒等菸蒂掉落到屋地上,沈老太拿著掃帚疙瘩衝進來。
新掃帚用高粱糜子扎地,扎的時候把籽粒甩淨,去掉葉鞘及箭杆下面的節,然後把中散穗同直千穗(中間有硬芯)分開,挑出中散穗的糜子,在扎笤帚時做外皮,直千的糜子做骨架。
紮好的掃帚枝條剛硬,掃院子裡的小石子,乾巴的雞粑粑都不在話下,用來打人,還專門往人臉上打,那就更疼了。
掃帚鋪墊蓋地打下來,抽在王翠霞臉上,打得她嗷嗷瞧叫喚。
沈老太剛才就從窗戶看到沈行疆過來,特意把碗裡的飯吃完才蹲牆角聽,聽了會兒肚子裡的東西也沉下去,有力氣揍人了。
她拿著掃帚衝進來,打這倆狼心狗肺的。
沈老太一邊打一邊罵:「臭不要臉的玩意,不干人事你還好意思在地上撒潑,倚老賣老,仗著孩子們有良心不動手揍你們,你們就在這耍大爺?」
「雜總草的,你哪兒來的臉埋汰老四媳婦兒,沒她你還在地里刨食當泥腿子呢,現在反過來覺得她不好,要臉嗎?」
「老四媳婦兒對不起誰,也對得起你倆了,劉野菊在的時候,你沒少指使劉野菊欺負她,人家有機會也沒忘了你們,沒有她,你們能夠到你們城裡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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