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把手帕拿過來,把她嘴角的血擦乾淨,帶她去醫院看病。
給許明明看病的是位女大夫,大夫看到她滿身的傷,不禁想到自家孩子:「下手太狠了。」
她檢查一番:「你胸前受傷比較嚴重,還好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傷,擦藥靜養,不能再二次傷到這裡。」
許明明點頭。
看完大夫,姜晚婉帶她去附近供銷社買了點吃的。
槽糕軟乎,像個胖胖的小花,裡面是綿軟的金黃色,外面深褐色,又軟又香,許明明一口氣吃了三個槽糕。
她伸長脖子把最後一口槽糕咽下去,喝口售貨員送的溫水,終於把嗓子眼裡的吃的咽下去了。
「我吃飽了。」
姜晚婉把剩下的打包帶走,她沒給許明明,現在給她什麼都沒用,都會被馬小娟母女兩個收走的。
回去筒子樓,快到飯點了,公共水房和走廊里,聚集了家裡掌勺的婦女同志們。
炒菜的聲音,抱怨家裡米要見底了,過年湊不齊四個菜的聲音起此彼伏,還有打水的聲。
姜晚婉從頭聽到尾,覺得婦女同志能不能頂起半遍天且不說,就說見底的米缸湊出一家老小十來口飯菜,就很牛了。
大家看著她這張陌生的面孔,紛紛打量著。
熏的漆黑的牆壁,從來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過道,突然來了個長得如花似玉,面白好看的丫頭,大娘嫂子的心,那是蠢蠢欲動。
最先開口的是和許明明比較熟悉的鄰居大娘:「老許家丫頭回來了,這同志是你的?」
許明明嘴角還腫著,說話會拉傷傷口:「她是我……」
她下意識想說自己遠房姐姐。
姜晚婉卻接過她的話笑眯眯說:「我是馬小娟債主,她欠我家裡錢,我過來要錢的。」
小姑娘水靈靈,說話聲音底不虛,看著就有活力。
大娘聽她話里的意思,不止有活力,還有財力呢。
不過……馬小娟娘倆竟然還在外面借錢?
不能吧!
不怪大娘和周圍的人不信,主要是……
趙立花和馬小娟,誰看到不夸一句命好。
小地方來的,一點文化都沒有的母女,現在老娘有房子,有錢,閨女嫁得好,生了娃,有工作。
每到月底那幾天,他們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糧食從牙縫裡省出來,人馬小娟和趙立花,吃不到肉就吃餅乾,吃好東西,家裡分明有個還沒鼻噶大的小娃娃,人家也不用縮衣減食留著。
人比人,羨慕死人。
大娘嘖了聲:「不能吧,我聽馬小娟說,他們老家有個特別有錢大爺,看她們不容易,每個月還會給她們打錢,那大爺閨女用不完的杏仁蜜,還拿出來給馬小娟用呢。」
有這樣的親戚,人家能在外面借錢,是不是這位女同志在撒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