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自然地開口:「我要陪我女兒和女婿回軍區。」
說完縮了下脖子。
好燙嘴。
姜晚婉:「……」
挺敢說啊小伙子。
張爺爺渾濁的老眼清澈了點,激動點頭:「好,挺好。」
沈行疆站起來,和姜雋說了幾句話,姜雋點頭。
「師父,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張鶴宗嘆了口氣,眼裡蓄著淚水:「沒人了,川楓救董鶴爵死了,你師娘生病死了,都死了,家裡的人都不在,董鶴爵不承認川楓救他…」
又是董家的人。
每次碰到董家,准沒好事。
姜晚婉拿了點驢打滾給張老:「爺爺你再吃點。」
張老餓極了,說完話把驢打滾都吃下去。
沈行疆怕他噎到,取出個白面糖三角,放在盛了熱水的搪瓷缸子蓋上,蓋子被裡面水的熱氣熏得溫熱,糖三角幾個面溫一下,中間換過一次水,熱了幾次,算不上多熱,吃著是溫口的,裡面白糖也軟了,糖漿甜滋滋。
沈行疆把糖三角放張老手上,什麼都沒說,動作自然又暖心。
張老把糖三角吃完,沈行疆把被子收拾了下,讓他把髒外套脫下來,在床上休息。
中間列車乘務員不放心,過來查看過一次。
來人很是驚奇:「每次都鬧騰的厲害,在你們面前挺溫和,你們既然認識他,幫忙找找他家裡人,他吃不飽穿不暖,隔段時間來這偷煤也不是個辦法。」
姜晚婉還不知道北京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把張爺爺獨自一人放外面,不知道他能去哪兒,下次又去哪兒找他。
沈行疆把桌子上的袋子收起來,容易變質的吃的靠窗戶放著:「把張爺爺帶回去,到內蒙我給大哥打電話,讓他幫忙走個手續。」
多養個人不是隨便說說的,更何況張爺爺情緒不正常,姜晚婉就在猶豫的時候,沈行疆主動接納張爺爺,讓姜晚婉不用猶豫了。
「好,謝謝疆疆。」
列車員聽說他們可以把張老帶回去照顧,也鬆了口氣:「你們能把他帶回去可太好了,他一個人,跑來跑去我們都怕他死在外面。」
要不是這趟列車的同志們幫忙接濟,張鶴宗也不會活這麼久。
在車上的這幾天,張老情緒都很穩定,他把姜雋當姜北望了,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在一開始去搶姜雋的吃的。
還在姜雋發火後,還拿著吃的吃那麼香。
火車是在一個清晨到達的內蒙古旗縣火車站。
四季交替的內蒙,冬末每年都一個樣子。
翻了新的一年,去年的積雪壓在地下還未化,明顯比北京矮小,落後很多的建築物上掛著冰凌,上面粗底下細,掛在房檐上,清晨的光照過去,冰棱透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