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凱臉刺痛,感到牙槽骨顫了下,口腔瀰漫出血味兒,喉管裡面的血搶開,他急促喘息咳嗽兩下,一口血噴了出來,混著兩顆白牙吐到地上。
錢凱疼得說不話,臉很快腫起來。
好疼啊,比沈行疆打他還疼。
錢凱和做夢一樣,傻眼了,他呆呆地看著錢軍,似乎在問,哥,你為什麼打我?
錢軍不忍看弟弟的臉:「師長,這件事深究,是錢凱的錯,在農場和姜晚婉發生衝突,趁機想報復她,也怪我沒管束好家裡的人,我也不想繼續縱容他,幫他找開脫的詞,怎麼處理,任憑師長和沈排長安排。」
錢凱急了,想說話,錢軍警告地握緊拳頭,錢凱張嘴,嘴丫子撕裂的疼,疼得他不敢亂說話,悻悻地縮回脖子。
他感覺到了,他哥不想管他了。
他眼睛裡面的火苗一點點滅下去,心裡死一般難受,從小他和他哥相依為命,爹喜歡賭,家裡面沒有多餘的吃的,大哥去當兵那幾年,他獨自在家,被他老爹打得渾身沒一塊好地方,還差點被賣了。
他娘護著他,看著他,他才能活這麼大,大哥後面出息了,把他接過來,他才過上了不錯的日子。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沒有掙扎反抗,他欺負所有人,都不會違背他大哥的話。
林竹水稍微鬆了口氣,錢軍把她剛剛的話都聽進去了。
溫師長心裡有了決斷:「送出去,你寫檢討交上去。」
錢軍:「好。」
他攙扶起錢凱,把他拎走,林竹水心疼地過去一起攙扶,扮的是賢妻良母的形象。
錢凱對林竹水的厭惡,不是忽然有的,更像一根筍子,從小變大,迅速長大,等他們到家,錢凱厭惡地甩開了林竹水。
「是你利用我,都怪你!」
他的臉一側腫成豬頭,看著很滑稽,無能還慘,喊出來的兇狠氣勢都很弱。
林竹水自責地捂住嘴:「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嘴快,你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小凱你別擔心,雖然被趕走了,嫂子也不會讓你難過的,趕明個兒讓你哥在外面給你買個工作,讓你哥出錢給你娶媳婦兒,你如果不開心就罵我,別在心裡埋怨你哥。
你哥就你一個兄弟,啥時候都想著你,你要記他的好,知道嗎?」
錢凱:「老子用你說。」
錢軍有些不快:「你嫂子為你打算,對她尊重點。」
這件事和竹水脫不開關係,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錢凱看著林竹水故作可憐的臉,還有令人作嘔的語氣,他腦子裡面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是啊,一直都是這樣。
她這個人,喜歡把自己放在很柔弱的位置上,博取大家的同情,讓身邊所有人替她出頭,最後她乾乾淨淨,繼續扮演楚楚可憐又無辜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