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譁然聲更響了。
「……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敢出來擺攤?你這是想剋死我們吶!」
「我說最近漲工資沒我的份,肯定是因為吃她家飯吃的。」
「別提了,我也吃過她的飯菜,昨天晚班回家,大平路摔了個嘴吃泥……」
「你這算什麼?我前天吃她的飯菜,昨天我對象跟我掰了!」
「他娘的,這樣的禍害能不能攆走啊?」
一片罵罵咧咧聲中,對面的攤主從人群里擠進來,給地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又開始叫罵喊疼,讓樊清一賠錢,不然他就找人來把她攤子給砸了,讓她以後都不要在這裡擺攤了。
一些看熱鬧的攤販漸漸看出了門道。
賣燒餅的夫妻倆眼熱樊清一的好生意,見狀率先落井下石。
「一早瞧著你靠那張狐媚子臉陪笑攬客,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還偷偷下毒害人?心腸真夠黑的……」
「誰家有她生意好?不是用了什麼齷齪手段誰信?」
「我們家生意老不好,肯定被你這掃把星克的。」
「讓她趕緊滾!」
「滾出我們這。」
「滾吶!」
有人推搡著,地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爬起來,砸了樊清一盛湯的瓦罐。
熱騰騰的豆腐丸子湯潑灑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滾!」
樊清一看著張張合合,想要吃人的幾十張嘴,大腦一片空白!
耳中聽到的只有漫天的指責謾罵,與心口咚咚如敲鼓般的心跳。
那一瞬間,她能清晰的認知到,這些反應是自己的社恐在作祟。
她驚懼無措,想要逃跑,想要逃避。
但又清楚的知道,絕對,不能逃。
逃了,攤子怎麼辦?
她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買賣怎麼辦?
三個孩子長大,哪哪都需要錢。
她怎麼能跑?!
怎麼能逃!
來自社恐身體的本能想逃,與大腦的明知不可為,兩種情緒拉扯著她的精神,讓她有種即將被海水滅頂般的恐懼。
而周遭,沒有一個幫她的人。
她拼命掙扎著,想要浮到水面上去。
卻越掙扎往下沉的越快。
海水淹沒她鼻子的瞬間,耳邊傳來小女兒的驚恐尖叫,【媽!救命啊……】
【有人要掀架子車,我要被甩出去啦!】
樊清一陡然回神!
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一把按住架子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