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極寒洌,甚至是誅心的。
文相夫人心疼不已,用力捂住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混帳,說什麼話呢,她是你母親,你母親也是被矇騙的。」文相大怒,斥責道,兒子今天的狀態不對,眼下這個時候居然還不肯歇,讓他生出幾分怒意。
「母親是被矇騙的,就可以說她全然對的嗎?如果不是母親一再的縱蓉顧兮姝,顧兮姝會想出來害妹妹,害我?所有的一切,母親真的無辜嗎?」文溪馳恨聲道,眼前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母親,他其實更願意毀滅。
心口處無時無刻不衝出來的怒火,幾乎要熾傷他的頭,讓他一時間分不清楚眼前的是真的還是夢境。
沉重的幾乎壓在心口,無處不痛,無處不疼。
「孽障!」文相氣的重重的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震了幾下,一向文雅的兒子哪來那麼多的戾氣,那種恨意,幾乎是對著他的母親的。
文相夫人嚇壞了,嚇的連哭聲都小了許多,緊緊的拉著文相的衣袖,看起來極是惶然。
最小的兒子,也是最清雅的兒子,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向來都是溫文如玉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恨怒,那一刻,仿佛恨著所有的人似的,文相夫人莫名的心慌,更不敢問二兒子的事情。
文溪馳閉了閉眼睛,平息了一下,才緩緩的睜開眼,退後兩步向文相和文相夫人行了一禮:「父親、母親,我累了,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待他們兩個說什麼,轉身就走,眼底的血色一陣流轉,他怕再不走,這怒氣又控制不住。
有些恨,積贊著積贊著就成了不可控的因素,平日裡看不出來,並不是不計較,只是壓抑著,以為可以壓抑住所有的感覺,但其實這種感覺一直不曾離去。
「真是孽障啊!」見他不顧而去,文相氣的臉色鐵青,這兒子向來是最如他意的,眼下卻這麼違逆他的意思。
「詩安……詩安是怎麼回事?」文相夫人這時候終於敢問二兒子的事情了,急切的道。
「把詩安送出去吧!」文相定了定神。
「什……什麼?」文相夫人急的兩眼緊緊的瞪著文相,臉色慘白如雪,哪裡還坐得住。
「把他送回老家,老家的地方也得有人看著,他文不成、武不就的,留在京中也不是那麼回事,而且他還想害溪馳……」文相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原本他也不想這樣的,把二兒子送到老家,相當於就是遣走,這以後基本上也不太可以會見到了,二兒子雖然不爭氣,但也必竟是他的兒子。
想起三兒子方才的恨意,文相卻又不得不如此,他清楚的知道二兒子和三兒子之間,是不可能再和好了的,從來不怒的三兒子方才臉上帶著的是殺氣,是要殺了這個二兒子的,以二兒子的水平,根本就不是對手,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遠離。
離三兒子遠遠的,也免得到時候真的鬧出什麼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