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源望著孫宜君的背影,明白今日不是敘話良機,只能壓下心頭千言萬語,改日再說。
「走,與我下兩局。」郁承攬住郁源,往廳中擺著的棋盤走去。
郁源收回思緒,專心同郁承下棋。
眾公子皆知郁承棋藝高超,郁源卻是個臭棋簍子,紛紛跟去瞧熱鬧。
孫夫人將與榮王府定親的喜事帶回後院,引得眾夫人一陣惋惜,隨後笑著道喜。
孫宜君再次被閨秀們眾星捧月般圍著,你一言我一語的鬧趣。
郁源雖是個紈絝,也無一官半職在身。但他是王府世子,又生的俊朗倜儻,也是個不錯的郎君。
榮王妃從手腕間取下一隻通體碧綠,瑩潤無瑕的玉鐲,套到了孫宜君手腕上。
「好孩子,我一直想讓你做我兒媳婦,今日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孫宜君聽聞此話,羞赧垂頭。
她性格再怎麼外向,也終究是個青澀姑娘,也會不好意思。
郁瀾看著嬌俏的孫宜君,美麗雍雅的臉上浮現出艷羨笑意。
「宜君真幸福。」
這世上青梅竹馬長大的男女多有,可能兩心相許得成眷屬的卻少有,孫宜君無疑是幸運的。
姜舒也由衷為孫宜君感到高興,可她一轉頭,看到郁瀾眼中蘊藏著傷懷與遺憾。
說來郁瀾也實在可憐。
她雖貴為公主,深得帝妃寵愛,可下嫁平西將軍府不過一兩年,莊小將軍便戰死,留她帶著幼子守寡。
郁瀾今年二十七歲,將女子最好的年華都耗在了守寡上。
她享受了莫大尊榮,卻也承受了難言痛楚。
姜舒看著神色憂鬱的郁瀾,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握住她的手,以示寬慰。
「怎麼了?」郁瀾眸子閃了閃,壓下外溢情緒,恢復如常。
姜舒沒有揭穿她,溫聲道:「我也羨慕宜君。」
「你一定也會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郁瀾笑的別有深意。
姜舒麵皮一熱,想到了郁崢。
郁瀾和郁崢是親姐弟,也不知郁崢可有同郁瀾說過他們的關係?
姜舒有些心虛,避開了郁瀾的視線。
孫府今日喜上加喜,晚宴時上了諸多美酒,就連眾夫人閨秀也喝了不少,散宴時賓主盡歡。
郁瀾有些醉了,姜舒將她送上馬車,囑咐婢女好生照看。
「姑娘,我們也快些回去吧。」楮玉看了眼天色,明月已快上枝頭了。
「嗯。」姜舒應聲,上車回家。
馬車駛過主街時,仍有人聲喧囂。拐進姜宅附近的旁街小道時,已無人影來往,一片寂靜。
姜舒喝了酒,腦袋有些暈沉,靠在車壁上瞌眼休息。
車夫看著熟悉的道路,想著馬上就到姜宅可以歇息了,神情放鬆打了個哈欠。
一流氓醉漢不知從哪兒躥出來,被行駛的馬車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