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皇后心中越發慟痛,痛的她捏拳輕捶。
郁承以為她是悲傷過度,扶著她的肩輕拍著後背相勸。
「母后,外祖父看到你這樣,會心疼難過的。」
人終有一死,曹太師這般平靜離世,已是莫大幸運。
是以郁承有些納悶,不解皇后為何悲傷至此。
皇后有苦說不出,只能強行平緩心緒。
出宮一趟不易,臨走前,皇后又磕了幾個頭。
郁承見狀,也跟著又磕了幾個。
磕完頭,郁承扶著皇后起身欲離開時,皇后忽然側頭看向他:「承兒。」
「你外祖父最後的心愿,是望你榮登高位,保曹家長盛不衰,你不可叫他失望。」
郁承聞言,眉頭緊擰。
他是太子,將來皇帝退位後,登位是理所當然。但保曹家長盛不衰……
浸淫朝堂參理朝政多年,郁承早已不是無知少年。曹家的野心,以及曹騫的為臣之道,他都知曉。
他並不認同,所以無法給出承諾。
皇后見他半晌不語,面色慍惱:「承兒,你要讓你外祖父死不瞑目嗎!」
為了能讓他早日登位,曹太師以身做局,走的不明不白,這輩子都無法將真正的忌日公之於世,還受了掘墳刨棺之辱。
而郁承,他竟連一句話都不肯給!
郁承沉默一分,皇后心中的怒氣便多一分,她指著曹太師的墓碑道:「你看著你外祖父,你對得起他嗎!」
見皇后執著相逼不肯罷休,郁承只得沉聲道:「母后,若只是家事,我可以應。但事關朝堂天下,我不能應。」
社稷百姓和曹家相比,孰輕孰重郁承心中清楚的很。
皇后糊塗,他不能糊塗。
「你說的什麼話?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這麼多年來,為大昭盡心盡力,有何不妥?」皇后質問。
郁承道:「外祖父和舅舅如何,兒臣心中自有分曉。倘若曹家別無居心,只做純臣,兒臣自當力護。反之,兒臣自也不能偏私。」
皇后今日在曹太師墓前提起,且緊緊相逼,郁承明白,不說個清楚,皇后不會幹休。
是以逃避多年的郁承,下定決心將話挑開說明。
「你,你……」皇后氣的胸脯劇烈起伏,怒氣翻湧道:「你這般說,對得起你外祖父和舅舅嗎!」
又是這種話,這麼多年屢次多番提及,郁承實在是聽夠了。
郁承望著皇后的眼睛,第一次反駁:「我從未要求過他們為我做什麼,他們做任何事之前也從不曾知會過我,一切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我不需要,也不領情!」
不領情,自也不會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