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所言有理,釀酒需耗損大量糧食。若能將這部分糧食省下,應當能避免饑荒。」周太傅贊同道。
戶部尚書也道:「除此之外,還應遏制糧食靡費,尤其是顯貴富庶之家,每年糟蹋的糧食不容小覷,足以養活幾口人乃至上百人。」
聽到有用之言,皇帝面色緩和了些,讓百官繼續集思謀策。
有了人帶頭後,其他朝臣膽子也壯了起來,紛紛納言。
「去歲糧產頗豐,定還有積存,可令各地郡守府尹適當屯糧,以備不時之需,謹防奸商哄抬糧價。」
此計甚好,可若要屯糧,就必得往各地下撥銀錢。
前些日子振濟端州,國庫出銀不少。再加上每四月往駐守各處的將士分撥軍響,如今國庫已近空虛,今年的稅收還未上繳,根本沒有餘銀。
滋事重大,滿朝百官你一言我一語,共商良策。
可說來說去,無非就兩件事,錢和糧。
想要屯糧,必得先有錢,可錢從哪兒來?
最終,這個難題為郁崢所解。
「去年的江南貪污案,一直未查到林巡撫所貪沒的銀錢。經過長久多番尋查,終於找到了林巡撫的師爺,順藤摸瓜查到了贓款所在。」
「這筆錢,應當能解屯糧之急。」郁崢適時出聲。
這案子由郁崢負責,然時隔一年,幾乎都將此事給忘了。
此時聽郁崢提起,曹騫猛然一震。
他找到林巡撫貪沒的贓款了?還有那個師爺……
也不知郁崢還查出了什麼?曹騫心中很是不安。
「璟王殿下既早已查明贓款,為何今日才稟?」曹騫一派的朝臣出聲質疑。
「你怎知本王早已查到?」郁崢墨眸凌厲的掃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噎,無可辯駁。
事情是郁崢經手的,旁人無從知曉,他說什麼時候查到,便什麼時候查到。
郁崢的確是早已查到,也派人前往確認過。但那筆贓款數額龐大,一旦動了或上稟,必讓曹騫警覺。
未免打草驚蛇,郁崢便將此事暫且按下。
現下朝廷急需銀兩,曹騫的罪證也已收集完善,無可顧及了,這筆銀子便可動用了。
皇帝信重郁崢,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聽郁崢說贓款能解燃眉之急,大喜過望。
於是這幾日,朝廷連頒詔令,先是禁酒令,後是限糧令,限制各府各家按需購糧,嚴禁靡費。
禁酒令一出,各大酒商酒肆叫苦不迭,聞香醉也只能關門歇業。
靖安侯府,沈長澤沈母幾人齊坐壽永堂,面上皆是一片愁雲慘霧。
「不讓賣酒,府中如何支撐?」沈母愁的眉頭緊皺,坐立難安。
沈長澤那點俸祿,遠不夠侯府上下開銷。
沈老夫人病容滿面,咳了幾聲後問:「聖上可有說禁酒到何時?」
沈長澤搖頭:「沒說,但至少得到明年。」
禁酒是因糧食減產,若要解除禁酒令,自也得到明年糧食豐產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