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郁承別開頭。
謝婉若凝聲道:「殿下傷勢未愈,又沉慟於心,陳太醫給加了藥,殿下不吃點東西,怎么喝藥?」
不進米食,空肚喝藥,喝下去也得難受的吐出來。
郁承重重擰眉,有氣無力道:「一日不喝不要緊,我要出宮去拜祭母后。」
郁承掙扎著下床,腳剛沾地就虛軟無力的跌在床邊。
謝婉若冷眼旁觀,沒有去扶他,而是緩問道:「殿下這般模樣如何去?去了又叫母后擔心,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郁承聞言,渾身一顫。
謝婉若繼續道:「母后她們為何自盡,殿下心中自當有數。她們如此苦心,殿下忍心辜負嗎?」
「人已經入土為安了,殿下今日去他日去,又有何不同?」
「殿下若真心愧,就該振作起來,好好吃飯喝藥,早日養好身子,再帶晧言他們去祭拜,讓她們泉下得安。」
「母后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殿下能穩坐太子之位。如今更是拿命來換,殿下實不該虧負……」
謝婉若字字句句,都如鞭子般抽進了郁承心裡。每說一句,郁承就心震一下。
屋中沉寂下來,謝婉若端著粥坐在床前,任由郁承跌坐在地上怔神。
約摸過了一刻鐘,郁承扶著床沿,強撐著身子起來,費力的坐回床上。
「給我。」郁承朝謝婉若伸出手。
謝婉若看著那隻微微發顫的手,面色溫柔道:「這粥冷了,我再去給殿下盛一碗。」
語罷謝婉若起身走到桌邊,重新盛了一碗熱粥,端回床前遞給郁承。
郁承接過,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一碗粥下肚,郁承覺得體內暖貼了些,身子也恢復幾分氣力。
過了一會兒,映月送來剛煎好的藥。謝婉若吹溫後欲餵郁承。
郁承一把端過,悶頭直接灌了下去。
藥再苦,又何及心苦。
謝婉若和映月看的驚愕,隨即長舒口氣。
她們知道,郁承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秋陽努力衝破厚重雲層,在傍晚前撒下稀微光芒。
天晴了。
周泊序同刑部大理寺共查,很快查清了牽涉官員罪證,以及曹晟欺男霸女,和曹家人干下的各種齷齪勾當。
而其中最駭人聽聞的罪狀,當屬兵部侍郎為曹騫募養私兵之事。
皇帝同滿朝文武得知此事後,愕然大驚。
誰也沒有想到,曹騫竟膽大至此。
據兵部侍郎交代,曹騫暗養了三萬私兵,藏匿於城西郊外近百里的一座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