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皇帝嘆聲叮囑道:「邊關苦寒,你傷勢初愈,帶幾個可靠之人在身邊侍候,切莫傷了身子落下病根。」
「戰事要緊,身體也一樣要緊。」
「謝父皇關懷。」郁承有些激動。
皇帝又道:「你是太子,無需親上戰場,坐鎮指揮即可。」
邊關原本就有主將副將偏將等數十人,此次又有沈長澤幾人跟隨,領兵之人足夠。
「是。」郁承啞聲哽應。
不是以前的客套之言,皇帝是當真關心他的身體安危。這麼多年,郁承第一次體會到不加掩飾的父愛。
皇帝起身走到郁承跟前,遞給他一塊純金令牌道:「這是朕的御令,可調動任何城池的兵將。」
郁承接過,拿在手中似有千斤重。
想起郁承的性子及過往行事,皇帝肅聲道:「戰場即殺場,軍令如山,若有不從令者,格殺勿論,切莫心慈手軟。」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這話周太傅曾對郁承說過。
道理易懂,做起來卻無比艱難。
想到切身受過的教訓,郁承握緊手中令牌道:「兒臣謹記。」
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皇帝抬手,拍拍郁承的肩道:「回去吧,早些歇息。」
郁承應聲告退。
皇帝站在原地,望著郁承的背影消失在屋門外,沉沉的嘆了一聲。
天將黑時,雨又下了起來。
靖安侯府籠罩在濃沉陰翳下,壽永堂中氣氛凝重。
「長澤啊,你定要多加小心,平安歸來。」沈老夫人抹著眼角濕潤,擔憂不已。
上次戍關,只是正常戍守,與漠北交戰也是輕打輕鬧。
可此次不同,稍有不慎,怕是……
沈老夫人不敢往下想,心中憂痛難當。
沈母抓著沈長澤的手,泣不成聲。
沈長澤反過來安撫道:「母親別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平安歸來。」
沈母強忍悲痛,抹了把眼淚道:「母親不求你建功,只求你平安。到了戰場,不要以死相拼,不要事事當先……」
甚至沈母自私的想,那麼多將領,多沈長澤一個少沈長澤一個都無關緊要。
可皇令難違。
「夫君,我同你一道去吧。」程錦初忍不住道。
戰場兇險,程錦初本不想再回去,可她又禁不住想起從前同沈長澤在邊關時的情景。
或許,再去一次邊關,他們能恢復如前。
且殺敵暢快恣意,比起吃人不見血的後宅,程錦初更願意在戰場上廝殺。
沈母一聽覺得甚好:「是啊長澤,讓錦初跟你去吧,身邊有她照應,我們也能放心。」
沈長澤扭頭看向程錦初,擰眉道:「你走了聞香醉怎麼辦?晏陽晏歡怎麼辦?」
程錦初本就不是將士,先前只是因隨父長在邊關,才跟著上了幾次戰場。如今她已回上京,頂著靖安侯夫人的名頭,再去戰場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