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玉和奶娘微訝著退下,帶好屋門。
寒風呼嘯,似野獸嚎叫,裹挾著凜冽雪花,打在人臉上如刀割般冷疼。
邊關將帥府,侍衛推開屋門,沈長澤進屋,向郁承稟報最新軍情。
郁承瞧著他頭上身上的雪花,倒了一盞熱茶給他:「先撣了雪暖暖身。」
邊關的冬夜,著實冷的徹骨。
沈長澤隨意拍了幾下身上雪花,坐到火盆前喝了郁承給的熱茶。
身體暖和一些後,沈長澤道:「此次交戰,我軍將士傷三千,亡二百七十一。」
「據探子回報,漠北大軍回營後飲酒狂歡,似是未有短時再戰的打算。」
頓了頓,沈長澤又道:「以臣戍守邊關六載,與漠北人交道的經驗判斷。今夜這雪下的極大,怕是要落上一兩日,雪積太厚不宜行軍,漠北近幾日不會動作。」
「嗯。」郁承擰眉思忖道:「命探子緊盯漠北動向,以防萬一。」
大雪紛飛寒冷入骨,補給的糧草冬衣未到,不宜作戰。
可怕就怕,漠北趁機突襲。
他們到邊關半月,與漠北交戰三次。
初到邊關那日,兩軍激戰正烈。沈長澤和程錦初憑藉熟悉邊關地形,帶領兩萬輕騎繞後,前後夾擊攻其不備,給了漠北沉痛一擊。
漠北撤軍十里休整七日後,再次猛攻。
那是一場硬戰,兩方皆死傷慘重,誰也沒落到便宜。
再便是今日之戰,一個時辰前方結束。
而今日之戰有些詭異,漠北並未如之前那般大軍攻猛,只派了三萬將士叫陣,小打小鬧一番後見飛雪就撤軍了。
叫人捉摸不透。
郁承正沉思間,屋門再次打開,年過半百鬍子拉碴的鄭將軍,拿著一封信件滿臉喜意走來。
「殿下,剛收到消息,糧草冬衣最多還有十日可到。」
郁承接過信件,仔細閱看。
十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不知將士能否撐住。
去年的冬衣雖也能禦寒,但一來陳舊的棉衣不如新衣保暖,二來交戰操練磨損厲害,已有許多破敗。
邊關的寒雪才剛開始,這一場大雪後,還會有無數場大雪,新的棉衣至關緊要。
郁承捏著信件道:「冬衣不可出半點差錯,明日沈將軍帶領一千輕騎,前往接應,沿途險地多加查探,以防漠北燒衣毀糧。」
「是。」沈長澤應下。
這種事,漠北不是沒有幹過。
雖然大軍入關不可能,但幾十上百人喬裝偷潛過關,防不勝防。
這點人自是敵不過押送輜重的大軍,但卻能在險要地帶放火箭偷襲燒衣,便是不成功,也能損毀一部分,影響行軍進度。
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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