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狡辯:「說起這個價格,我要解釋一下。兩條毛巾是一塊五,但是,我們這不是普通毛巾,是經過再加工之後得到的毛巾。」
「當初我們跟毛巾廠簽訂外包活兒加工協議的時候,多出來的錢算我們小河村的加工費。」
「什麼?」服裝廠的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韓秀秀,似乎沒想到韓秀秀這麼能扯。
她隱約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預感面前的人生拉硬扯或許真的能扯三分道理出來。
「不用大驚小怪,我們小河村屬於一個集體,毛巾廠有外包活給我們,我們接活兒,是符合規定的。」
韓秀秀說著,還扯了一些有理有據的事兒來證明自己。
「你們既然是服裝廠的,應該知道,你們服裝廠每年都會外包碎布頭墊子、拖把頭的活兒,給周邊公社吧?」
「農機廠也有外包活,像是給農具做木頭把手什麼的,這個不信的人去問問農機廠的人就可以。」
「所以,毛巾廠給我們外包活兒,一點兒毛病沒有。我們收的是加工費,不是違規所得!」
得,這不就扯出來了?還把小河村扯的乾乾淨淨。
服裝廠眼鏡女張張嘴,眉頭也是緊皺著。她今天過來的任務嚴峻,本以為遇到的人年紀不大,會很好對付,結果……
她不能就這麼走了,一個是不甘心,一個是看不慣韓秀秀用這麼自信的語氣說話。
作為過來人,她覺得有必要教教韓秀秀怎麼對待前輩講話,會顯得尊重客氣。
「小同志,你這種態度處理問題,很容易得罪人,知道嗎?」
韓秀秀一愣,不是,這人有病吧?
不過她想看看這人究竟想說什麼,便順著問題點點頭。
對方還以為韓秀秀聽進去了,又是一頓長輩教訓晚輩的輸出。然後話題一轉,繼續說:
「小同志,所以今天你就算說出花來,該上交的錢一毛都不能少。那些違規所得,屬於服裝創收,應該由我們服裝廠來上交國家。」
換句話說,那些錢屬於他們服裝廠創收的。
而韓秀秀跟嬸子們的忙碌都變得沒有意義,沒誰記得,白白耗費自己的時間跟心力。
韓秀秀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為了以後能安生,她還是跟對方爭辯一下。
「你們覺得我說的沒道理,直接喊革委會的領導來做主。」
「領導如果說我該交出來這錢,我就一分不差的交。如果不讓我們交,你們就別再跟蒼蠅一樣,在我眼皮子低下亂飛。」
聽她主動要求找革委會介入,服裝廠的人倒是著急了。
她們這事兒吧,只有口頭上的證據,實質上的證據一點兒沒有。
就怕到時候有個萬一什麼的……
「咳,我看大家都還沒吃飯,不如先進去點幾個菜,邊吃邊聊。」眼鏡女忽然軟乎下來,似乎改變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