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在安靜的暗室中顯得有些粗重,他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紅艷得不尋常的唇瓣和帶著點濕意的眼睫,慢吞吞執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與其十指交握,再次俯身湊了過去。
「再親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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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執醒來時,只覺得身上有些沉重和一絲隱隱的疲憊。來自旁人的清淺呼吸噴灑在頸側,令人發癢,除此之外倒無其餘不適之感。
他眯著眼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待到那點昏沉徹底散去,這才有心思查看眼下的情景。
蕭玄霽不知何時以半抱著他的姿態靠在身側,他察覺到的沉重感正是來源於此。這會兒雙目緊閉,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不過還有呼吸,看來不是死了。沒猜錯的話,大概是蕭玄霽見他久未上去特意找下來,隨後將他抱了過來?
段星執低頭看了眼兩人俱有些凌亂的長衫,視線在那些血跡上停了片刻,也沒多想。只當這人拖著殘破的身體將他抱過來又不甚崩裂了傷口,而後氣力不濟陷入昏迷。
隨手理了理衣襟,正打算等人清醒後再問問。只是起身將人正放在塌上的瞬間,手腕驀然被人握住。
段星執順勢將手在人額頭上碰了碰,確認沒有發熱跡象,才看向人溫和道:「醒了,怎麼樣?」
「嗯...」蕭玄霽輕應了聲,搖頭道,「我沒事。」
他到底高估了這具身體,因為太過興奮,絲毫察覺不到傷口開裂的痛楚。以至於失血過多,到最後只能撐著僅存的意識將人整個抱進懷裡一同陷入昏睡。
「剛才...」
蕭玄霽早猜到人想問什麼,低聲打斷道:「我突然想起忘記告知你門上的機關,所以跟了上來,只是趕到的時候已有些晚了。」
說著,不忘低眉垂目地小聲補充:「那機關里藏著的只是普通的迷藥。」
段星執活動了一番手指,向人展示自己身體無恙,搖頭笑道:「無妨,我也沒事。」
還是他自己也有些掉以輕心了,而且根據蕭玄霽的處境和門框處的灰塵,大概也能猜到許多年不曾下來。
隨後轉頭看向沙盤方位,原本躺在角落的焦毛貓已經飄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暗室?這裡的東西我可能看?」
「當然能。」
蕭玄霽按著昏沉的頭,從塌上緩緩站了起來:「帶你下來,本就是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段星執回身順勢攙住人:「你又站起來幹什麼。」
蕭玄霽充耳不聞,只固執地走上前與人並肩,借著被扶住的姿態微微抬手,狀似無意地攥住人尾指:「這座沙盤,北至彼寧,南至浦陽,東西端分別為祁邯和宣州。」
段星執目光再次放回沙盤上,看著上方擺設的數道標記。這不就是大照從都城被攻破後,步步淪陷的過程。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怎會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