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霽面上浮起一絲輕笑,剛想說點什麼,只是傷勢復發,很快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咳...咳咳...」
痛苦和快意兩種極端的情緒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莫名有種近乎扭曲的驚悚。
白糰子驚恐地再次退遠,因著當年兩軍尚在交戰,蕭玄霽和謝沐風兩人私下聯繫尚且算多。夜深人靜之時,他被人連帶著告知了不少與其有關的事。
關於謝沐風的身世,他是唯二的知情人。
「他如果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就不得不求我。他不是一直執著地想找到過去嗎,行屍走肉一般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好受吧。」
白糰子咬咬牙,表情不自覺變得凝重,頭一回將心底之言吐露:「你真的不怕他知道一切真相之後,將你碎屍萬段?」
「他知道了不是更好嗎?」蕭玄霽歪了歪頭,笑著看向地上的呆呆二號。
眼底詭異的猩紅之色與它當年見到的從滿殿屍山血海中走出的那名少年如出一轍,一次次提醒著它眼前人無論平時舉止看上去多正常,實際早就徹底深陷魔障,且永無回頭之路。
雲淨天清,一人一貓在梅樹下對視良久,白糰子終是僵硬敗下陣來,低頭看著雪堆出神。
沒人救得了蕭玄霽,哪怕它再早來兩年也救不了,天生壞種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見貓沉默不語,蕭玄霽笑意璀然,柔和聲線帶著令人脊背發涼的悚然。
「最好還有恨,否則...又能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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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執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看四周陳設,似乎是浦陽城中某處民宅。
「醒了?」
聲音一出,他才發現角落安靜坐著個人影,白衣布帶,樸素至極,只是臉上帶著個銀質的鷹紋面具。
「你救了我?」
他記得他好好地換個偽身,只聽到什麼不匹配提示便沒了意識。
呆呆身上這能量石,看起來似乎都不能完全為呆呆所掌控。
男人言簡意賅應了聲,自顧抿茶:「嗯。」
隨後頓了頓:「你是哪兒的人?」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段星執,忻州逃難過來的,請問閣下名諱?」
他看著人對方喝茶的動作顯而易見凝滯了一瞬,很快放下茶杯起身:「不必,恰巧路過順手而已。既然醒了,告辭。」
眨眼間屋內只余他一人,段星執平靜坐在床上,確認對方已經離開院子,這才從被子裡翻找了會兒,捏起似乎才醒不久的貓:「呆呆,那人說的屬實?」
焦毛貓睡醒惺忪:「你說他救你的那句話?算是吧...能量石耗盡之後,我在你邊上等了你好久一直不見醒,結果陸陸續續有些遊人過來了,只能先隱身。本來你要被另外幾個先來的人救走,這個人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將你搶走了,然後帶來這個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