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鍾彧芩挫敗向後一仰癱坐在石椅上,扁扁嘴道,「我也不想心急至此,只是他那樣,我總覺得...從未被他放在眼裡。」
明明禮數挑不出半點毛病,實際相處時也異常融洽,但他總莫名覺得兩人間似乎有層無形的壁。
陳祉意味深長笑了笑:「你不是已每日看著他用了那些花果甘露水,他遲早是你的,還擔心什麼?小少爺,這才幾日,耐心些。」
「我還不夠耐心麼!這都好幾日了。本少爺平日就算是要宣陰殿中的東西,姐姐都能隔日便差人送來府中。他就算再有無雙姿色,歸根結底也不過一屆商賈平民,總不該比蕭玄霽還難搞定。」
就算蕭玄霽如今是個任人魚肉的廢物,名義上也是當今天子。
以鍾家如今的地位,要什麼不是唾手可得,也就一個蕭玄霽還勉強稱得上麻煩,幾乎能不招惹便不招惹。但就算本人真出現在這兒,他也不過是需表面敬上三分。
「本少爺皇帝都不放在眼裡,他憑什麼!」
陳祉笑著敲了敲桌面:「小少爺,隔牆有耳,慎言。」
「誰叫你對他感興趣,若實在沒這個耐心,那就乾脆舍了這些軟功夫,反正他如今不過是只翻不了天的籠中鳥。」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潛入到這兒。」 鍾彧芩輕哼了聲,隨後皺眉道,「真想用上手段還用得著今日來同你抱怨?說說罷了,我是有些煩他不怎麼搭理我,那也不想被記恨上。」
「依我看,小少爺還是太溫柔了。」陳祉微微低頭,無聲揚了揚唇,「想將人徹底馴服,過親過疏皆不宜。恩威並施,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留下。」
「我費盡心思替他救那兩小乞丐,這恩情還不夠大麼。」
「夠是夠,可沒讓他意識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鍾彧芩:「這莫名其妙的毒棘手得很,鍾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大夫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下發告示重金招募,除了我還有誰能為兩小乞丐做到這地步。」
陳祉:「於他而言,那兩乞丐歸根結底只是外人。未及己身,你縱然對那兩人再好,也不過是塗添幾分感動,離小少爺真正想要的可還差的遠。我指的是...能讓他刻骨銘心記著,只能祈求於小少爺的恩。何況,想讓他再生不出一絲抗爭的念頭,僅僅有恩可不夠。」
鍾彧芩眼神微亮,忙不迭繞去了人身邊坐著:「阿祉阿祉,可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小少爺無非是想要個乖巧聽話的寵物,我想...訓人和訓畜,無非是一個樣。」 陳祉放下茶杯悠悠開口,「施恩前,先讓他懼。」
只是這法子有個最大的弊端,若是碰上性情剛烈之人,只會適得其反。但就算兩人反目,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他不過是個好心的提議者罷了。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
「再過些時日,魚戲池不是就開了嗎。」
鍾彧芩聞言霍然起身:「不行,這和讓他直接去送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