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論斷絕不會有錯...只能說明鍾家身在局中,卻並非執棋者,至少如今的幾位年輕話事者不是。
那此行尋找龍骨圖必然殺機四伏,幕後主使或許早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
不管怎樣,鍾陳兩家應當已經加派人手趕往雲環鎮暗中查探地形,他需要儘快去一趟的地方也多了一個。
天月將白,地圖墨漬已然干透。
段星執不再耽擱,將所有線索盡數收去了呆呆的能量石空間裡,毫不猶豫離開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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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宮燈火通明,段星執剛從牆上躍下,就見幾列黑甲衛兵持槍自前庭冒頭,當即閃身藏去牆後。
...他想過鳳鸞宮應當被重兵把守,但沒想過到了卯時這種天快亮的點還有人在。
身後便是鳳鸞宮主殿,一牆之隔,隱隱約約能聽清兩道女聲。
「還是沒有爹娘他們的消息?」
「回娘娘,沒有,我們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沒回來。您說...會不會...」
段星執偏了偏頭,鍾自雅居然還醒著。
「他們帶走了整整六千護衛,縱然遇襲,也絕無可能傳不回來半點消息。定是被什麼絆住了...寶色鎮就那麼大點地方,加派人手,繼續去找。」
段星執微微挑眉,他離開浦陽城後考慮去的地點之一,正是鍾家數名長輩到達的寶色鎮。
沒想到連他們自家這些晚輩都聯繫不上?
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他剛順路看了眼地圖上這個地方,距離浦陽城八百餘里,這片土地上為數不多的幾塊安寧地段。
六千帶甲護衛,幾乎算得上一支小規模軍隊。還是在尚未被戰火波及的寶色鎮,鍾自雅的想法沒錯,的確不可能悄無聲息出事。
他當真極好奇這些人到底為何要去到那兒。
侍女:「是,還有陛下這邊...大少爺命我過來問問您的意思?」
鍾自雅沉吟片刻沒說話,站在門口回頭看著身後。
鳳鸞宮大殿正中,擺放著一具烏檀木棺材,蕭玄霽靜靜躺在其中。
「先讓他活著,將消息傳出去。陛下日日傳召宮妃,在鳳鸞宮中流連忘返。」
「可您原本不是想...」
「且先放放,本宮總覺得有些不安。先照著他們原本的意思行事吧,一切等聯繫上了寶色鎮那邊再說。」 鍾自雅打斷道,走去棺材邊看著裡頭臉色蒼白的人緩慢繞了一圈,伸手探入其中,纖長鋒利的指甲不緊不慢在人臉頰劃了一道,「何況他是如今唯一知曉掩日神宮細節的人,就算祿兒繼位,他也得活著。本宮真就不信了...一個人的骨頭能硬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