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某種蠱惑之術,輔以鈴音擾亂心智,沒想到這世界也有人修習這類旁門左道。
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打量,最後停留在人晃動的長髮中墜著的幾個拇指大小的冰藍色鏤空圓球形配飾。
聲音便是從那兒發出。
可惜這偏門主打的便是一個出其不意讓人中招,一旦有所察覺心生防備便極難成功。
乍然以一個受害者姿態出現在他面前,難不成就以為他會不設防了?
他倒想看看這莫名其妙的人到底要幹什麼。
「那我叫你阿執好不好?你叫我子鸞就好~」
段星執低眸不語,半晌才輕輕應了聲:「好,子鸞。」
「變遲鈍了,不好玩。」 秋子鸞索然無味拍了拍掌,倚著人肩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我還以為被哥哥心心念念記掛著的故人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嘛。」
哥哥?故人?
段星執滿頭霧水行至小巷出口,看著前方的岔路口復又故技重施演繹出剛才的神態問了句:「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我哥,算算被我支開的時間,他也快回家了。」 秋子鸞眯著眼快意笑了聲毫不避諱道,不緊不慢從人懷中跳了下來,只是一時忘了腳上有傷一個踉蹌險些狼狽摔倒在地。
段星執下意識伸手撈住,目光掃過人足踝處。
這人或許是為了讓匆匆忙忙出逃的假象更真實,並未好好穿著鞋,固只是一閃而過,他也輕而易舉看清足踝處的那道醒目傷口。
他驀然想起當日在林中隨手扔出的幾片樹葉,原來這幾日一直鬼鬼祟祟跟蹤他的就是這人?
「喂,你...」
被人看到這樣丟臉的一幕,秋子鸞氣惱抬眸,冷不丁撞進那雙如今沒什麼焦距的清透瞳孔,忽的失聲。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人生得異常漂亮,絲毫未曾放在心上,還滿不在乎貶斥了一句他見過的容色昳麗者多了去了,有什麼特別的。
只是腰間環著的力度輕柔且穩固,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幾乎只要稍微仰頭...便能親上去,他好像突然有些理解那天他哥為何要將人抱住。
明明近在眼前,他總覺得沐在陽光下的人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像是海市蜃樓,一觸既消。
又無端讓人覺得...無論跋涉何種深淵,只要能將人牢牢抓住,便無需畏懼半點黑暗。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撫人微微抿起的唇瓣,忽的意隨心動抬頭湊近親了一口。
段星執垂下眼瞼,掩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反感。他向來討厭這般行事毫無分寸之人,若非實在好奇這人口中的兄長與他究竟有什麼關係,也不會容忍到現在。
什麼真不真實...反正眼下還不是乖乖的讓他為所欲為,秋子鸞退開一點,愉悅地哼起了歌。
他很滿意像現在這樣,對他言聽計從,眼中只看得到他一人。
向來我行我素慣了,遂毫不猶豫伸手將人緊緊回抱住低聲咕噥道:「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了,去哪兒都得跟著我。誰讓你多管閒事救我,爛好人,我這輩子最討厭爛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