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執同樣注意到盡頭處房間走出的人,只是看不清本貌,也並未察覺殺意,沒太在意應道:「我們在浦陽城分別後便沒見過了,怎麼會知道?」
他只覺得那雙望來的灰瞳有些熟悉。
像極了十年前那個被他留下的男孩。
秋子鸞聞言,低低笑了幾聲,勉力吐出幾個字:「原來不知道啊...正巧,我也不知道...」
段星執:「......」
只是懷中少年很快用著尚能活動的手勉力抬起,指了指盡頭的紅纏:「他奉命前來殺你...」
段星執動作一頓,抬眸再次看向盡頭處的人。
即便聽著這句指控,依然毫無動作,只是低頭靜靜站在那兒。
「我抗命不從,所以他想連我一併解決了...星執哥哥,我打不過他...你幫我殺了他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後,他才終於察覺對方的視線落來身上。
段星執大大方方與人對視。
恕雪台想殺他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這麼長時間,對面這位據說奉命前來刺殺的人就光站那兒看著?
他還是覺得這人很是熟悉,僵持良久,試探著開口問了句:「我們...是不是見過?」
回應他的是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屋。
段星執:「......」
懷中的秋子鸞已然因疼痛過度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一時半會沒弄懂這組織的種種古怪行徑用意何在。
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先將人帶回房間。
天色大亮,段星執一夜無眠,站在窗邊發了許久的呆。
邀奴已死,他不得不推翻目前的所有論斷。而後待秋子鸞甦醒,再嘗試問出點什麼。
但這小小客棧中的局勢一時間竟連他都有些看不懂。
恕雪台想要他的命毋庸置疑。秋子鸞因相識一場手下留情...倒也勉勉強強說得過去,不過種種行徑無不昭示著如今已經叛出了恕雪台。
至於走廊盡頭那間房的主人,他看不明白用意何在。還有客棧中其餘幾名成員,雖始終未曾露面,但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眼下路理不敢獨處,秋子鸞昏迷不醒,恕雪台按兵不動,他四面皆迷霧,也只能暫且陪幾人在這兒耗上些時日。-
沒過多久,應北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主子,屬下去看過了。邀奴的確已死,屍身被扔在路家祖宅後邊的雜草堆里。」
段星執頓了頓:「你說他的屍體...還在?」
「是,千真萬確。」應北鶴遲疑片刻又道,「需要屬下將他的屍身帶回來?」
「不必了。」
段星執垂眸按了按太陽穴,看著占據滿床的重傷少年,無聲輕嘆。
獲知的線索太少,局勢顯得愈發撲朔迷離。
邀奴的死...實在過於巧合,也太過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