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執迎著眼前異常坦然誠摯的目光,神色微頓:「你...」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有些微妙的不清不楚。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朦朧曖昧,眼下這一刻感覺尤甚。
也不知對方是不是生出了什麼錯覺。
「見到了,然後呢?」
應北鶴低頭思索半晌:「繼續跟著。」
段星執停頓片刻,隱約察覺到了什麼,語氣倏然淡下:「傷都沒好來跟著我幹什麼?」
「想跟著...就來了。」
撞上眼前毫無波瀾的眸光,應北鶴輕輕眨了眨眼,忽而愣住。
他很少深究自己的想法,只是始終順心而為。
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他好像就有些移不開目光。
天雍台二度見面時與任務相悖,但他想讓人如願以償,索性便放棄任務。正好得到契機脫離齊鴉閣,想留在人身邊,他便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想將人擁入懷中,他便大大方方祈求。如今重傷初愈想見人,他便迫不及待跑了過來。
他習慣了聽命行事,但主子鮮少給他下令。無人指引,他只好聽從自己的本心。
但從未想過本心為何驅使他如此。
「你這傷勢跟著,再遇險境究竟你當護衛還是我當?用得著你的時候自會喚你,先回去養你的傷。」
段星執懶懶暼人一眼,正轉身準備下樓,然而身後仿佛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驀然讓他動作凝住。
「因為喜歡您,所以才會想寸步不離跟著。」
段星執回眸看著一副恍然大悟模樣抬頭直直同他對視的人,眼中依舊沒什麼情緒。
他靜默許久,微微蹙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屬下只是...」一想到,便脫口而出。
段星執乾脆折返回來,站在人跟前冷淡打斷:「你當真明白什麼是喜歡?」
應北鶴被訓練得太好,好到迄今為止身上所展示出的特質,更像一柄不通世事毫無感情的利刃。
他仍覺得,所謂愛慕之情或許只是前幾日一念之差下的意亂情迷生出的錯覺,也最好只是如此。
應北鶴猶豫片刻,坦然抬眸:「屬下確實不太明白。」
他這些年從未喜歡過別的什麼...一時間不敢信誓旦旦。也只是突然間才想到唯有對喜愛的東西,方能如此心心念念記掛著。
想時時刻刻見面擁抱親吻...甚至於奢求更多。
但這樣的情愫,於主僕間已是十分僭越。只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他也沒什麼後悔之意。
本就喜歡,一字一句,皆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