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原本說好的是只讓我一人帶著那些發芽的種苗來見您,但臨行前侯爺突然將偏院休養的姐妹連同小霖他們全都喬裝一番塞進了出城隊伍中,如今留在侯府的人不過數十。我擔心...我擔心侯爺有魚死網破之意。」
「先別急,坐下吧。」
段星執:「岷州增援時走的是不起眼的小道,絕無可能走漏風聲。謝沐風的來援帶上了名聲在外的重甲兵,雖沒那麼好隱藏身份,但當日見過他們的已全被拘起來了。如今全都扮做侯府的私軍,對外皆稱侯府賑災。他們就算混跡其中一時半會也察覺不出什麼。再者就算坐實了懷疑,苣州賑災為實,鍾家也絕無可能敢頂著天下罵名動如今掛上濟世救民名號的越翎章。」
派兵控制侯府的目的,他猜測應是想在苣州正式兵變之時捏做人質。
反正無論是否有所勾結,將人囚住都沒什麼壞處。這樣一來,越翎章只要安安分分呆在侯府一時半會絕無性命之憂。
但終究是人為刀俎,時間一長,容易催生出的變故可就太多了。
段星執安撫性拍了拍人肩,還是沒同神色焦急的姬守鏡說太細,嘆道:「若是備有保命後手,他這做法倒是沒什麼問題。」
大大方方以身為質,也算是消敵疑心減弱防備的絕佳手段之一。
可越翎章不單單將收容的鷺印殘部都悄無聲息遣出侯府,連姬守鏡幾人也盡數送還於他這邊,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
聽人這麼一分析,姬守鏡也不由放下懸著的心。歸根結底得其庇護多日,無論段公子還是侯爺,她都心存感激不願見任何一方出事。
「侯爺什麼也不說,只寫了好些信讓我們帶出來,以及這個。」
「這是?」
「您走前不是交代過搜尋一個盒子?正是從相府中竊來的東西。千萬別用手碰!這東西毒性奇高,只是碰上便能長出好些血瘤。」
「...血瘤...」
他驀然想起當日將小霖救出時的模樣,原來那所謂的長生藥,他早就見過了。
難怪七張龍骨圖中不曾有四象陣盤,那地方恐怕是聞人家起了私心,先一步拿人試驗。
只是沒成想這點小動作根本沒逃過恕雪台的耳目,但也和其目的不謀而合,索性故意放任之。
梁家換得北蠻馭獸之法於魚戲池飼蛇,聞人貪生私鑄四象陣,看似個個為己謀私,實際全在恕雪台的掌控下。
他如今甚至懷疑,那些明面上在朝堂說話的梁家人究竟還有多少是真正的梁家人。
段星執靜靜收好那方木盒:「這東西害人不淺,見之務必盡毀。」
「我們除卻帶來的這一點兒,其餘能找到的全都毀了。」
少女如釋重負般重新掛上半點笑意,從懷中摸出一疊密信遞來:「對了,還有一事,聽說陛下醒了。」
「蕭玄霽?他傷勢恢復了?」
對於直呼天子名諱,姬守鏡還是顯得有些侷促,搖搖頭道:「...我離開時太過匆忙,只是聽管事傳來了這消息。陛下隱有清醒之意,但是真是假、恢復到了何種地步都不知,侯爺也並未將這消息寫在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