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執走上前與人並肩,看著身旁格外沉默的人。
雖面上不顯,但他仍能隱約察覺出此時情緒有些不對。
謝沐風低低應了聲:「不曾。」
「難怪他如此在意,那...」 段星執才開口,忽然又被人打斷。
「細作早已伏誅。」
段星執不解抬眸,沒懂為何突然間言辭反覆。
謝沐風:「當年兵敗,竹陽軍不得不退守彼寧城。但還不等我們著手清查內鬼,便出現了諸多線索,樁樁件件指向當時的副將凌弦。只是待我們找過去時,他已自縊於屋中。」
段星執:「這麼說,是畏罪自盡?」
謝沐風:「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但我覺得不是他。」
段星執:「你發現了什麼?」
謝沐風靜默良久,仍是搖了搖頭:「直覺。」
「他待我很好,與我相處時日也最多,那些年多得照拂。以至於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曾懷疑他。」
「他的本性...就當是我看錯了人。」
「但他若真是細作,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徹底摧毀竹陽軍。數次秘密調遣糧草時,他都在場,卻只有那一次軍機泄露,甚至不夠乾脆狠絕。後路未斷,尚給我們留出一線生機。」
「總不會是他看在你的情面上心慈手軟吧。」
「可能嗎?」
段星執亦正色回道:「不可能。」
誰都明白軍機泄露的後果有多嚴重,這種事要麼不做,要麼背棄到底。
不過謝沐風這描述,倒是讓他隱隱聯想起了一個人。
「開戰前夕,他可有異常之舉?」
謝沐風皺眉思索片刻道:「有,他格外頹廢,神智...隱隱有些癲狂?不過在旁人看來還算正常。但我與他關係親近,這才了解多些。只是開戰在即實在太多的事,沒人有心思注意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我問過幾次無果,便也不了了之。」
段星執:「怎麼個癲狂法?」
他竭力回想了一番那些無意間聽到過的絮語。
「他說...他不是他。」
「他看到了他的影子。」
「所有人背後都攀著一隻厲鬼吸附著我們的命,爭來斗去,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木偶控制不了自己,沒有人是贏家。」
「是在午夜...能聽清記住的大約就這些了。」
兩人一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