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遠離開他的時間裡,他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化身一個「許遠周邊」收集器,像一個理智的狂熱粉絲一樣,默默收集他的蛛絲馬跡。
我、我的頭像、我與許遠的幾面之緣,也成為了他的收集品。
我替他感到難過,同時也愈發好奇,為什麼,明明他那麼在意他,他們卻不能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廁所門外傳來許多於進門的聲音,許遠和郁風終於鬆開彼此嘴唇,喘著粗汽對視,激烈的對抗中,身體多少有點兒反應,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多於在外面喊他們的名字,沒人應她。郁風用很低的聲音在許遠耳旁說:「你真的有點臭,離近點我就聞到了。」
許遠:「操!」
郁風:「我有個主意。」
許遠:「說!」
郁風:「我知道有家招待所,有熱水、有檸檬味的沐浴露和洗髮水。反正這裡你媽你姐都在,我們住著不方便,要不要……今晚去住招待所。」
許遠:「貴不貴?」
郁風:「……應該,不貴吧。」
許遠:「算求,快沒錢了,回去進貨的錢都不夠。」
郁風:「去吧,錢沒了再想辦法。你現在太臭了。」
許遠狐疑地看著他。
郁風肯定地說:「真的,特別臭。」
兩人出了安置房,翻出荷包拼拼湊湊不到兩百塊錢,大概將將夠住一晚招待所,以及回市裡的路費。但也只好先度過眼前的事情。
路過茶館,許遠和郁風對視一眼,都想進去看看,許遠是想去看一眼顏邵艾那個慫蛋在做什麼,為什麼沒去幫他懷孕的老婆搬家,郁風是想進去看看能不能賭兩把贏點錢。
郁風有兩年沒來過這家茶館,它與時俱進發生了一些變化,讓他想起老舍的《茶館》,王利發跟隨時局變化變更茶館的一切。
牆面颳了大白,把原來煙燻的黑牆給蓋住了,最前面放黃色光碟的DVD收了起來,此時播放著新聞聯播,門口掛了塊木匾,大言不慚地寫著:四川非物質文化遺產蓋碗茶。
細看裡面坐著抽菸喝茶打牌的客人,似乎也確實比兩年前斯文了一些,人人戴表用手機,體態也寬餘了起來。
許遠在裡面櫃檯與顏老二打了一個照面,低聲喊了一聲「二伯」,然後掀帘子進了裡面顏邵艾的屋。
馬天才和張俊也在,坐在床尾看DVD里放的光碟,顏邵艾縮在床頭講電話,他看見許遠進來,受驚似的突然掛了電話。
許遠狐疑地看他一眼,真的看不出來這玩意兒有十九歲。他扭頭問張俊他們:「他在跟誰打電話?女同學?」
張俊眨眨眼:「竇文樂吧。」
許遠放下疑心,對他們說:「郁風在外面,找人打牌,一缺二,鬥地主。」
馬天才笑了,說:「神他媽一缺二,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