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們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頭討論一件新鮮事物,一切還能壓抑、還能忍受。在它形態徹底改變之前他們適時地結束了談話。
但這在十八歲的年紀無疑是一件艱難痛苦的事情。意志總會在某個最不應該的時刻放棄抵抗。
現在是最不應該的時刻嗎?
許遠腦子裡一時紛亂複雜,他不擅長任何邏輯思考,現在尤其混亂:郁風是我最好的朋友、郁風是個男的、我不是變態、郁風會不會抽我、為什麼我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還有0.01秒想清楚這件事——這時有一隻手輕輕扶住了他的腰。
0.01秒結束,理智徹底出逃。
其實他們對這件事還是摸不著頭腦,但他們也不想探索更多,只是把對方當做一個摩嚓的著陸點。類褲已格外僨張,不過沒人試圖解除這層遮羞布。
一切在沉默中進行,不斷變換關係,不斷在瘟熱的柔體上尋找新的著陸點。
今晚他們有一種默契,耗盡所有精力和時間,在不知何種情況下昏睡過去。這樣可以避免清醒著、面對面難堪。
第二天早上,郁風醒來時,發現床側空空如也,他反應了三秒,然後「騰」地坐起來——
「許遠?!」
「許遠?!」
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從廁所里傳來:「嗯……鬼叫什麼?」
郁風鬆了口氣:「以為你跑了……」
這個房間在建造之初並不是用於經營招待所的,應該是某個老舊樓房改造而來,證據之一就是廁所明顯是後建的,在方正的房間一角,用兩面磨砂玻璃搭建而成。
郁風能透過玻璃隱約看見許遠的身影,他站在裡面,可能在撒尿,一隻手在下面,奇怪的是,他另一隻手好像撐著牆。
「你在干……」郁風話沒說完就閉了嘴。
他猜到了他在裡面幹什麼。
側耳細聽,還能聽到喘熄聲——被廁所的空間微微放大。
郁風仰面倒回床上,輕輕閉上眼睛。
第55章
回到寧舊市以後,郁風和許遠同吃同住,兩人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就因為太有滋味了,郁風隨時都是憂心忡忡的,因為這段可預計的時間太短,他形成了頻繁看時間的習慣,為每分每秒的逝去感到痛徹心扉。
他喜歡和許遠在一起,過最平凡的日子,從早到晚為了他的小生意忙活,在搬運原料和騎車叫賣的過程中,長出了一身屬於成年人的黝黑結實的身板。
有天隔壁那個叫姚瑤的師妹和她媽媽一起登門造訪,她請求郁風給她做數學科目的輔導。
「師兄,我的目標是年級第一,但是數學成績一直有點拖後腿。」
郁風搖頭拒絕:「你已經是年級第五了,我不覺得我能幫你什麼。」到這個排名再往上,拼的都是個人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