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人要能解決她就不會跑路了,趙可人在許遠走投無路的時候幫過他,無論如何,許遠只能捏著鼻子暫時收留了她。
許遠把趙可人安頓在了家裡,她和許多於兩個女人一起住,還能幫著帶帶孩子。他自己則睡在工地建了一半的樓房上。
許多於不知道趙可人的底細,誤以為她是許遠的談的對象,對待她十分熱情,像待貴客一樣待她。
言談之間趙可人很快明白了許多於的誤會,但她沒有否認,反而欣然引導她加深誤解。
工地有個小伙食團,是包工頭的親戚開的,許遠又去說情,把趙可人弄進去幫忙,領一份微薄的薪水。
中午,常年陰濕的川南冬季難得出了太陽,伙食團的大鍋飯剛盛出來,趙可人就主動請纓,去工地通知工人。
伙食團掌勺大姐又看一眼她身上的寶藍色羊毛大衣,笑她:「嚯喲,又打扮得這麼漂亮,這麼好的衣服誰給你買的?姓許的小伙子?」
趙可人故意扮羞澀,捂著嘴說:「他買我就穿?我才不稀罕呢!」說完一揚下巴跑出去了。
她演得拙劣,大姐看著她扭得極圓的屁股,嗤笑一聲:「妖精妖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貨色!」
趙可人跑到工地上,遠遠地喊許遠,其他工人也望向她。
寶藍色的大衣挺括,像今天的晴空,時髦的短髮,紅艷艷的嘴唇。只遠看的話,也像個美人。
工人們開始取笑許遠:「你屋頭可人喊你去吃飯了!沒我們的事,我們就餓著吧!」
許遠穿一件單衣站在高高的水泥攪拌車上,像一面旗幟一樣鮮明。汗水混著泥灰掛滿他的臉頰、脖子和胳膊,臉龐立體得像絲綢的褶皺。
在經歷過很多男人之後,趙可人對男人的身體有一種千帆過盡的厭倦,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的牙齒、舌頭、皮膚、手指、肌肉都缺乏美感,但許遠是美麗驚人的。
初中的時候趙可人瞧許遠還是個幼稚的弟弟,轉眼他已經變成一個男人。
他從攪拌機上跳下來,不理會拿他開玩笑的工人,默默朝伙食團的方向走去。
趙可人跟在他旁邊,滿臉笑容地問:「我的大衣怎麼樣?你怎麼不看我?特意穿給你看的,平時逛商場我都捨不得穿呢,為了你,在工地里穿。」
她說話很直白,但許遠並不往心裡去,她干那一行,大概對哪個男的都這樣。
許遠說:「別穿這麼顯眼。」
她撒嬌:「啊,你是覺得不好看嗎?」
「你不是回來躲債的?生怕債主找不到你?」
趙可人:「啊,原來是擔心我,也就是說,你覺得好看咯?」
許遠幹活累了,不想多說話。